得想法子让他住院,更何况现在手里还有点钱。 身上装着一百二十块,检查过后,加上住院费,点滴费,一圈下来就下了五十块,这还是前期的费用,得后面情况如何,还得看疗效么。 医院有澡堂子,张文才进去洗了个澡,这才穿上医院的衣裳。 这会的职工医院医疗环境算的上先进,入目满是黄色的木板,风吹动窗子,合页吱吱扭扭的响,那些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精神焕发,眼底隐约带着些高人一等的自豪。 “我说不要住院,你还不听”张文才身上穿着干净的衣裳,还有些不大习惯,躺在病床上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 他问了钱的来源,可是孩子不说,他也没继续逼着。 只是心底想着,等身子好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孩子。 可是,怎么照顾?捡破烂吗? 想到这上面,他心里就难受,所以等到唐晚进来后,他张张嘴,唐晚口齿伶俐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你别想着我再回唐家去,要是回去迟早得被人卖出去,要不,我现在就抹了脖子” “你这孩子”张文才叹息,他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脾气也真是拗,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在医院住了整整五天,病情得到了控制,唐晚趁着他睡觉的功夫出去,用钱换了点布票,去供销社给他扯了点布,又买了一身中山装,这才回家。 这么多年,张文才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家里没开过火,多亏了有好心的邻居扶持着,才吊着一口气。 锅碗瓢盆是别指望了,就算是有,她也不放心用。 所以回去的时候,唐晚费了点门路买了些这些日常用具,柴米油盐,还有粮食。 好在这会是夏天,省下了买褥子被子的钱,不过她买衣裳的钱却不能省,出门的时候她一件衣裳都没带着。 买完这些东西,外加张爸开药的费用,她身上就只剩二十来块了。 回家后,又是新的一场忙碌,家里院子杂草丛生,厨房更是荒废,日久天长,只在墙壁上留下当年烟熏火燎的痕迹,抬头看看,横梁黑漆漆,也不知道张爸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厨房东北角是个灶火,上面尘土和蛛网遍布,足有好几厘米高,身后是个碗橱,好像是唐晚小的时候家里让木匠给割的,这会腿缺了一个,整个歪在一边。 这家里唯一能让她安慰的是有口水井了。 拔水,洗漱,忙活了整个中午,厨房都没收拾利索,拿着笤帚扫出来半人高的垃圾,冲洗地面的水,都是黑乎乎的,散发着异味。 “丫头,我来帮你吧”张爸实在羞愧,这些年疾病缠身,活着就不容易,谁能在乎卫生? 他也就这两年才好过了点。 唐晚看他披着衣裳出来,赶紧扶着他坐下,“这活不用你,我一个人就能做完,还有,等过些日子你身子好了,你想做啥我都不拦着” 张文才歉疚,“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你没拖累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还活着”他活着,能让她从唐家出来,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过些日子,我去找找以前的同事,看看你通知书的事……” “不用”唐晚摇头,现在就算是让她走,她也不放心,家里有二哥,还有这个身子不好的张爸,这些人,她总得安顿好了的。 听她说不用,张文才着急了,“是不是担心学费的事?没事,大不了我还有这个房子,咱把房子卖了也得让你上学” 一股暖流注入心房,“不用,房子不能卖,这通知书的事您别操心,塞翁之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