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知,我同你之间,恐很难再有将来了。” 镇国公夫人藏着袖子里的手攒紧又攒紧,她不知道镇国公为何会突然知晓当年的隐秘,但一定是有人出卖于她。 镇国公夫人咬紧了牙,劝自己沉住气,定然还有回旋的余地,她知晓镇国公脾气,他十几年隐忍不发,定然不会这般心狠。 镇国公夫人软了话语,眼泪说来就来。 “国公爷,当年…我…我也是一念之差,我后面亦是全心全意待你,国公爷看在我对你多年情分上,能否给我个机会。” “机会?全心全意?” “林思蕴你究竟要演多久的戏,抑或是你生来就是在演戏,从未显露过真正的自己?” “你让我给你机会,那你又可曾给过秋语芙机会?” 秋语芙的名字,似是多年未提,猛然一提,镇国公夫人下意识抬头,其里的恨意压抑不住,直接泄了出来。 秋语芙,镇国公在她孕期之时带回来的女人,那个同他原配长相七八分像的女子,那个说是镇国公最爱的女人之一。 另一个便是原配。 说来说去,总归是没有她林思蕴的名字。 ——没有她林思蕴的名字。 镇国公夫人后槽牙收紧。 她不甘心。 她等待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 她好不容易能嫁给镇国公,能同他相知相守,为何又突然出现一个秋语芙来破坏她的幸福。 所以,当年趁着秋语芙生产之时,她要了她的命。 让她一尸两命。 所有阻碍她和镇国公幸福的人,都该死! 镇国公夫人眼里的恨意夹杂着几分疯狂,似是被秋语芙这个名字忽然点燃。 镇国公夫人垂眸,镇国公没能看清镇国公夫人的表情,但显然镇国公夫人对秋语芙所做之事,镇国公也知晓了。 镇国公便是骂都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骂。 想去逝去的秋语芙,便是镇国公自己也被浓浓的愧疚占据,他如何都想不到林思蕴竟是如此蛇蝎心肠,若是这般,当年他就不应该把秋语芙带回府。 那头的镇国公夫人沉默了一会,忽然声音尖锐了几分,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时我同你书信,说我怀有身孕,而你为其取了男女两名,因是女子,故而为采薇,我那时是那般高兴。” “采薇之名,取得是战士归乡之意,我亦以为你对我是想念的,谁曾想,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护着秋语芙落马,彼时她也大着肚子,日子不过比我小几日,也便是说,我同你去信之时,我思念担忧你之时,你却同她共赴温柔乡,便是我先前对不住你,你又为何对我这般残忍?还仅仅是对我残忍?” 镇国公夫人像是又陷入当年的痛苦情绪之中,整个人的面目不见平素的雍容,反而显露出了几分狰狞。 镇国公见着这样的林思蕴心中懊悔更甚,如若当年他不是得知了林思蕴的真面目,回来直接冷淡对之,而是将秋语芙之事好生同林思蕴说说,秋语芙或许不会遇害。 这事,他亦难辞其咎。 所以这些年,他留着林思蕴,亦是在自我折磨。 镇国公微微阖眼,好一会才说了当年未曾言明的真相。 “秋语芙的孩子,不是我的。” “秋语芙是安儿的亲妹妹。” 安儿,叶安儿,镇国公的原配夫人,宣正修的亲生母亲。 话音一出,刚刚还游走在疯癫边缘的镇国公夫人眉目稍稍清明,其后震惊错愕满眼。 她爱镇国公,自然了解镇国公。 镇国公那般深爱叶安儿,绝对不可能对其胞妹下手,最多便是照顾之情。 可未曾听说叶安儿还有一胞妹。 镇国公继续道。 “叶家当年从江南北上,路遇山匪,安儿的胞妹还在襁褓之时,便失踪山野,再寻不得。” “我亦是偶然遇到秋语芙,当时她已然怀有身孕,一个未婚女子在乡野之地怀有身孕,视为不洁,如若被人发现定然会被浸猪笼,秋语芙求我护她一次,不得已之下,我才让秋语芙成了名义上的妾,原想救她和她肚里孩子的性命,未曾想,她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 当年的镇国公夫人被恨意蒙了双眼,等到现在镇国公揭开后,她才恍惚间想起当年的细枝末节。 那位叫秋语芙的女子,入住了后院之后,镇国公虽白日总去看她,可从不留宿。 秋语芙同她言谈间,也并未彰显出镇国公对她的宠爱,像是隔了一层的疏离,彼此之间有的只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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