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几分探究,有些发热的脑子,瞬间清醒。 宣采薇又不是真正的唐古,自然不会像个寻常下人般,做到面面到位,所以,她把棋盘棋罐放在那就没管了。 如果是真正的唐古,考虑到秦隐看不见的问题,该是会给他开棋罐,甚至把黑棋白棋都准备好,放在秦隐指尖才是。 宣采薇咬咬牙,知道自己露了些许破绽。 没办法,宣采薇只得睁眼,尽量不去看秦隐白花花的壮硕身体,让眼神只专注在棋盘上,身子一蹲,手一抬,扭开了棋罐。 不过,幸好,秦隐好似也没细究。 泡在温泉里的身子微转,被风吹干的手,轻轻探向棋罐。 宣采薇眼神可不敢往下瞄,这温泉水清澈见底,谁知道会不会见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她现在担心秦隐还要差使她,也无法闭眼,只得退而求其次,盯着秦隐脖颈以上的发光面容。 字面意思,因着秦隐已经泡了一段时辰,肌里难得被泡得白里透着红,脸上还有温泉升腾的水汽,在月光下,朦胧地宛如在出浴的天上仙。 宣采薇眸子中有一瞬间的愣怔,等回神时,便想拿个西瓜拍脑袋。 宣采薇啊宣采薇啊,现在是你迷恋美色的时候吗?!还是迷恋秦隐的美色! 真是疯了。 不过,“天上仙”三个字于宣采薇脑海中飘过时,她不由又想起和元无仙师初见的场景。 月夜之下,砖台之上。 白裳如玉,鹤图如舞。 金纹覆面,羽化登仙。 那才是真正的天上仙吧。 秦隐可不知宣采薇脑瓜子的想法偏离到哪儿去了,他一手举着一颗白棋一手举着一颗黑棋,摸索着棋盘自己同自己对弈。 自然,这又让宣采薇一阵感叹,该是对棋盘多熟悉之人,才能在眼睛看不着的情况下,还能下在准确的位置上。 只是…… 秦隐自己玩归玩,怎么就还不让她退下呢? 宣采薇内心反复煎熬焦急,甚至脚尖不住在地上点了点。 却未曾注意,那头的秦隐眉间轻轻一挑。 过了一会,慢悠悠下棋的秦隐道。 “唐古,上回你说的宣三小姐,本王似想了起来,前些日子,我替圣上给宣三小姐画了幅画,说是为她祈福所用,让本王还原她健康时的模样,本王虽未见过宣三小姐本人,但于本王手中而出,也算是个美人。” “但……” 宣采薇眨了眨眼,有些被秦隐嘴里的话说得发懵。 秦隐在说些什么?他不是因为暗恋她才画的画吗?难不成这是秦隐找的借口,担心之后画作曝光,解释不清? 懵了的宣采薇不知秦隐忽然提起此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秦隐的话,又是响起。 “但,也不过尔尔。” “唐古,你拿她同本王比,会否太高抬了她,就本王所看,她连南家大小姐都比不上。” “前些时日,母亲还有意为本王结亲,本王亦是烦恼,南姑娘,公孙姑娘或是苍姑娘,亦不知该如何选择才好,唐古,你觉得呢?” …… 唇已然被咬出白印的宣采薇,在听到秦隐的第一句“不过尔尔”后,手里攒成的拳头已然成型,明明是朗清的月夜,整个人却像是被乌云笼罩。 直至秦隐问她,觉得三位姑娘,哪个姑娘好。 她觉得…… 宣采薇攒成拳头的手,默默往下探寻。 秦隐虽然双手皆拿着棋子,可仔细看,他耳边却是紧绷的状态,显然他一直在观察身边人的动态。 秦隐自从他眼睛中毒的那一晚,便发觉不对劲。 照顾他的人,并不是唐古。 当时秦隐不知来人是何目的,故意示弱,若是来人想杀他,有的是机会,可那人那一夜却没有动手,甚至还确实贴心照顾他。 但秦隐只当是敌人迷惑他的假象,对方定有更深层的目的。 直至他第二日,发现暗门中的画像画轴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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