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经成了太子,他有什么理由谋反?他若谋反,就是在抢自己儿子将来的皇位,让他儿子的太子之位,从正统继承来了,变成让人诟病的尴尬地位。 这是阳谋!明知道被皇上算计,贤王只能接受。况且皇上此举,投鼠忌器,对双方都有利,除非对方贪心不足,不识好歹,不然就应该欣然接受。 白鹏海诚心诚意,躬身一拜道:“皇上英明!” 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污了自己的手,不需要将自己变成卑鄙的人。如果能堂堂正正,谁愿意做一个小人? 为皇上分忧,他从未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又任何不对。 天气转晴,京城的孩童们突然之间,被人教会了许多顺口溜。这些顺口溜里不约而同表达着飞黄腾达的意思,听起来很喜庆。可是逃不开有心人的眼睛。 晋义卫的消息传到了白鹏海这儿,他一看就知道这些顺口溜里,暗含贤王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姬昊空的“昊空”两字译为天空,姬子骞的“子骞”有上升、腾达的意思。他这是想要骑到皇上头上去!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很多人已经感觉到了风雨欲来。 姬倾国在贤王下朝回家时,拦住了对方。她清楚知道贤王的真实目的,对方连孩童都利用,这让她很不齿。 “大哥,母后刚去,你适可而止吧。”她好言相劝道。 “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姬子骞冷淡道,“母后刚去,你好好待在府中,将来相夫教子,或许能过上好日子。” “你……” “让开!别挡了本王的路。” 两人就此不欢而散。 姜太后一死,姬倾国体会到没有母后的庇佑,她这长公主的位子,含金量大不如前。如果再失去皇上这座靠山,她将什么都不是,连宫里一个得势的宦官,都能弄死她。 “黎昕……”昭德长公主闭眼默念这个名字。这一世黎昕没有因为她的阻挠,站在对立面,深受皇上的信任。她非常希望对方能一直坚定不移选择皇兄,这样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或许能全都活到最后。 姬昊空迫于形势,定好日子到太庙祭祖,写下了罪己诏。 他在斋宫斋戒三日,白鹏海作为陪祭的文武大臣中位高者,迫于祖宗定下的规矩,需在衙署斋戒,不得不离开皇上。 这三日是黎昕陪在姬昊空身旁,行斋戒之礼。 斋戒期间沐浴更衣,不得跟妻妾同寝,戒游乐。无法饮酒,也不能吃荤。 “黎昕,这几日朕心情难得的平静。”姬昊空道。第三日祭祖当天,五更时候,他就已经换好了祭服,做好祭祀准备。 黎昕知道对方为什么说这几日心情平静,因为离开斋宫,恶意席卷而来。他将当着随他祭祖的文武百官的面,宣读罪己诏,祈求祖宗保佑。姬昊空所承受的苦楚,难以言明,看着他平静的脸色,黎昕心中一痛。 日出前四刻,姬昊空穿着一身祭服出宫,由太常寺卿引导入太庙街门,之后稍等片刻,由赞引、对引官一路引进戟门东门,面向北而立。 祭祖正式开始了。 鸿胪寺官员引领陪祭的官员各就其位。典仪宣布奏乐,迎神,响起了《贻平之章》的乐曲。 姬昊空在太庙各神位前跪下。 下跪、上香,行三跪九叩之礼。皇亲国戚和百官随同行礼,献上祭品,之后便是悠长的祭祖仪式。 光是祭祖的奏乐,就有七曲之多,每一奏乐都有相关祭祀之舞,比如初献礼之后奏起的《欶平之章》,对应干戚之舞。司祝跪在祭案左侧,奉上祭祀时粘贴祝文的祝版。 姬昊空领着文武百官跪听,三叩三拜。每换不同奏乐和祭舞,都要奉上新祭品,再次叩拜。 等到《绍平之章》的乐曲演完,文德之舞退场。姬昊空闭眼,沉重地宣读了罪己诏,他洪亮的声音,在庄严的太庙响亮回荡着。 这字字泣血的罪己诏,听了让黎昕心中难过,说不出的压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