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可就在距离起事只有两日的时候,裴婠将宋嘉彦参与谋反的证据送到了皇城司衙门里。 而后,便有了她大限来时的血夜。 裴婠越想心跳的越快,所有事都在提前,她更没想到长乐候府的案子未完,巫蛊之祸便事发了,倘若前世的轨迹未改,那齐王谋反,几乎就在半月之内! 裴婠深吸口气,当年有宋嘉彦为齐王奔走,那如今谁会帮齐王呢? …… 城南的僻静茶肆里,宋嘉彦面色煞白的坐在昏暗的一角。 不多时,一个人影快步从外而入,视线在大堂扫了一圈,笔直的往他这里走来。 宋嘉彦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韩先生——” 韩清摆摆手,“坐下说话。” 宋嘉彦落座,可仍然十分紧张,还不等韩清坐定,便道:“韩先生,我当真试了两次的,可是禁军看的太紧了,似乎有人专门交代过保护裴敬原,不是我不愿意为齐王殿下效力,实在是没办法,我总不能直接被别人当成刺客……” 韩清一双眸子略显阴郁的看着宋嘉彦,“殿下知道你的难处。” 只一句话,宋嘉彦便大大的松了口气,可仍然极快的道:“裴敬原的案子现在已经变成三司会审,我已经完全摸不到了,刑部如今只有尚书和侍郎可以……” 韩清忽然凝眸,“想做尚书吗?” 宋嘉彦一愣,一时没明白他的话,侍郎?怎么可能? 他一个新科进士,能直接留在京中入六部,已经是万分不易了。 “先生在说什么……” 韩清倾身,“富贵险中求,殿下知道你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眼下有件事,殿下吩咐你去做,若能成事,别说侍郎,便是尚书宰辅,以后都是你的。” 宋嘉彦双眸大亮,可随之意识到,一个小小的刑部员外郎都要让他帮着杀人,那这侍郎尚书之诺,又会让他帮着做什么呢? 一股子寒意爬上背脊,可宋嘉彦还是咬牙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韩清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父亲在工部任职,半年之前城防修缮,是你父亲主管,殿下要你从你父亲那里将外城的城防图拿出来。” …… 武安侯府被围的消息不仅让裴婠心神不宁,整个京城,也似乎在一夜之间阴云密布,武安侯早年立有战功,一双儿女也都显赫非常,朱诚虽然卸任,可还有个朱贵妃在后宫圣宠不衰,而建安帝还未立储,齐王是部分朝臣眼中的储君人选。 这样显赫的门第,却触了天子逆鳞。 不管这逆鳞是什么,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京城之中要出动荡了。 裴婠午时睡了一个时辰,下午却仍然没等到萧惕过府,不仅如此,宫门处仍在戒严,三位殿下不曾出宫门不说,这日连早朝都弃了,又有几位老臣被急召入宫,制止傍晚,仍然留在宫中,宫内发生的一切外面不得知晓,整个京城权贵阶层却是风雨欲来。 等到了傍晚,裴婠实在等不住了,带着石竹出了侯府,一出侯府,便见京城之中仍然繁华如故,此时的世家官门或许心有隐忧,在着急的各方打探消息,可对平头百姓而言,贵族的事端,却和他们无关,裴婠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心底生出了几分悲凉来。 前世她死的太早,并不知道后来齐王有没有谋反,毕竟宋嘉彦至多算齐王内应,并不曾真的参与攻城,彼时齐王已经出逃,若举兵来袭,这满城的百姓何处可逃? 裴婠眉头紧皱,望着来往的人潮有些茫然,这个时候该去何处? 宫门是进不去的,萧惕若出不来,不知何时才能说上话,去国公府?国公府只怕已经知道了宫内的事端,她去也无益处。神思一转,裴婠想到了广安候府,前世宋嘉彦身处高位,为齐王犬马,这辈子的宋嘉彦虽然不比前世手握重权,可到底也入了刑部。 心思一动,裴婠吩咐道:“去广安候府。” 自从长乐候府出事,她多日未至广安候府请安,今日六神无主之时,竟起了探究的心思,然而刚调转车头,石竹却猛地勒了马,裴婠在马车里眉峰一皱,便听外面石竹道,“你怎么来了?” 裴婠掀开车帘一看,却见外面是空青御马拦下了她们。 空青在马背上一拱手,“大小姐,可算找到您了,小人奉公子之命而来,请您回府吧。” 裴婠扬眉,“三叔在我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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