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惕笑眸慑人,走到近前道,“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裴婠眼神闪了闪,自不好意思说是看他看呆了,便笑道,“听闻哥哥和三叔回来,特来迎接,还要恭喜三叔高升。” 金吾卫都尉乃是正四品之职,再往上便是副指挥使之位,萧惕才入金吾卫不过两月便又得拔擢,别说他的上司同僚,便是她这个不懂朝事的都觉惊羡。 萧惕抬手摸了摸裴婠发顶,“多谢小侄女了。” 裴琰看的好笑,“含章升官,你这般高兴做什么?你知道金吾卫都尉是做什么的吗?” 裴婠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裴琰只拿裴婠当小丫头片子,萧惕却脉脉望着裴婠,自是将她的恭喜听入了心,三人一同往正院走,路上裴婠又问,“三叔这两日伤势好些了吗?” 自栖霞庄一别,二人又有三日未见,裴婠很是忧心。 萧惕便道,“好了许多——” 裴琰一听这话却在旁拆台,“你就不要哄她了,这两日奔波查案,你连伤药都没换过,哪里就好了?反正到这里了,何必再扛着?” 裴婠神色微变,望着萧惕,“三叔,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萧惕有些无奈,被裴婠这么看着,更不好继续糊弄,一时语塞,裴婠当下就皱了眉头,“三叔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三叔此番受的伤势并非以往那般轻伤,若有大意,是要留下遗症的。” 萧惕见裴婠这般严肃,只得苦笑不敢辩驳,一副裴婠如何念叨都受了的样子,裴琰在旁瞧好戏,“含章你可不知,我妹妹跟着学了两年医道,却从没有救治过人,如今好容易给你治了一次伤,不把你治的生龙活虎她是不会安心的。” 裴琰这话也是在顾念萧惕伤势,萧惕听了心底却很是受用,“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体格没有那般弱,这几日奔波城外,实在顾不上。” 说着又对裴婠道,“是我的不是,白费了小侄女一番苦心,待会儿回府我便立刻换药。” 萧惕这般低声下气的,裴婠倒不好再责难他,眸光一转看去别处,裴琰干脆的道,“何必回去换药?让婠婠给你在此换了就好,咱们先去见过母亲,然后让婠婠给你换。” 裴婠自无异议,萧惕一听,自也没有不愿的,三人到了正厅见过元氏,一听萧惕这几日顾不上伤势,元氏也立刻让萧惕跟着裴婠去换伤药去。 寻常时候,便是亲戚也进不得兰泽院,可如今,元氏和裴琰显然将萧惕当做了自己人毫无防备,裴婠亦不在意这些,直将萧惕请进了兰泽院暖阁。裴琰回竹风院更衣,暂时未曾更来,雪茶几个见萧惕来,也前后殷勤周到不敢轻慢。 裴婠拿了药膏出来,便令萧惕解衣,直到这时,雪茶几个站在旁边才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日未换新药,伤口果然又有开裂之象,幸而未曾化脓,裴婠一边上药膏一边道,“三叔当真就忙的脚不沾地?不管是空青还是程大人,叫他们帮你换药的时间总是有的罢。” 萧惕温声道,“倒也不至如此,只是这些年习惯了,抗一抗就过去了。” 裴婠想到了萧惕梦中苦痛之状,一时想问他过去过的哪般日子,犹豫一瞬又怕唐突,最终只是道,“不管三叔过去如何,如今都不同了,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也得惜着性命些,如今三叔正直青年,可等以后呢?此时攒下的毛病,以后总会有难受之时。” 若是前世,裴婠少女心性当真不会如此啰嗦,可她活了两辈子,前世便是受足了病痛而死,这一世,就看不得自己亲人受不必之苦。 然而她这话念完,萧惕却没接话,她在萧惕身后,看不见他表情,便心生迟疑,“三叔……可是嫌我啰嗦?” 萧惕闻言笑了下,笑声醇厚,却又隐带艰涩,“过去这十八年,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裴婠听到这里心底一动,终于忍不住问道,“三叔的养父养母,也不曾吗?” 萧惕垂眸,语声也低了下去,“我只是养子,他们家族没落,只教我拼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