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秣鞨长老被射得飞了起来,尸体四分五裂。 “哇啦啦,哇啊啊啊……”其余秣鞨武士捶胸顿足,两眼发红,举着契丹人赠与的角弓,向郑子明乱箭齐发。李顺和李彪举着一块修船的木板护住自家主帅,三人迅速移动,赶在木板被羽箭击碎之前,滚入冒着浓烟的船舱。 船舱中,石重贵迎上前,双手抱住了自家儿子,泪如雨下。 自己是个不详之人,先前已经拖累了整个国家,如今,又要将唯一活在世上的儿子,拖入死亡的深渊。 “世伯,不怪你,跟着子明,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陶大春知道老人的心思,走上前单手拍了拍石重贵的肩膀,然后提着长枪走向舱口。 “世伯,如果不是将军,我们这辈子都要做一个农夫,不是死在契丹人刀下,就是死在豪强大户之手。”李顺也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拍了下石重贵的肩膀,红着眼睛说道。 “我当兵那天,将军就教会了我一件事,男人不能做狗!”陶勇的话一向不多,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死战而已!”其他几名幸存的沧州勇士举刀向郑子明致意,然后快步走向陶大春,以其为核心,组成一个锐利的攻击阵列。 秣鞨人已经爬上甲板了,正在东张西望寻找攻击目标,身上的鱼腥味道,熏得人直欲作呕。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一名梳着上百根小辫子,手里举着人头盖骨手杖的部落大祭司,也被先登船的秣鞨勇士们用绳索拉了上来,脚刚一接触甲板,就开始装神弄鬼。 猎物已经是板上之鱼,不着急下刀。按照传统,这个时刻,他首先要带头感谢上苍。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甲板上,秣鞨勇士们举着各色各样的兵器,载歌载舞,兴奋得宛若一群看到尸体的秃鹫。 第五章 短歌(八) 仿佛听到了他们祈祷,一道闪电忽然当空劈落,将部落大祭司直接劈飞到半空当中。 “啊呀也蔑……”祈祷声嘎然而止,众鱼皮秣鞨抬头望着天空中血流如注的大祭司,满脸错愕。 又是数道闪电当空劈来,将十几名躲避不及的秣鞨头目劈下甲板。紧跟着,冰雹般的弩箭萧萧而下,将其余秣鞨武士砸得抱头鼠窜。 “是船弩,船弩!”正横枪堵在舱口处的陶大春又惊又喜,扯开嗓子大声喊叫,“咱们的船弩,还有武侯弩。船,咱们的双层大舰!” “什么?”郑子明等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冒着被武侯弩误伤的风险,蜂涌而出。举目望去,只见下游五十步外,一艘双层巨舰破浪而来。甲板二层,有名身穿绿色披风的女将逆风而立,手中令旗上下挥舞。百余名沧州勇士在令旗的指挥下扣动扳机,用武侯弩将乌漆船上的鱼皮秣鞨人,像扎蛤蟆一样一排排射入水中。 “这,这是咱们的破浪号!”绝处缝生,李顺哑着嗓子尖叫,“咱们沧州军的破浪号。夫人,大夫人在船上,大夫人带着破浪号来救咱们了!” “是破浪号,真的破浪号!”其余四名沧州勇士,也哑着嗓子欢呼,烟熏火燎的脸上,瞬间淌满了眼泪。 破浪号,是破浪号,沧州水师利用福船改造而成的双层大舰。每艘战舰上,光是船弩就有二十架。此舰形象威猛,战斗力惊人,速度也远超寻常。但抗浪性方面,却远不如大伙脚下的这艘单层大船。万一在行驶中遇到风暴,全船人都有葬身鱼腹的危险! 所以,此番前来辽东救人,大伙才没有选择乘坐高大威猛的破浪号,而是选择了一艘不太起眼的中型商船,准备悄悄地抢了石重贵,悄悄地溜走。却没想到,由于内奸的出卖,整个行动计划和路线先后暴露,不起眼的商船差点成了大伙的葬身之所。而破浪号却在最后关头逆流而至,将大伙重新拉出了生天! “啊呜咿呀吁哈喇……”鱼皮秣鞨人仗着自家船多人多,冒死靠上前,向破浪号投掷钢叉,打算先用绳索将破浪号拖住,然后再攀上甲板以众击寡。 绿披风女将不慌不忙,抬起手,将令旗左右挥动。剧烈的战鼓声,瞬间盖住了秣鞨人的鬼哭狼嚎。下层甲板的沧州勇士们,奋力扳动机关,数十支拍杆沿着船舷梯次而落,将冲过来的乌漆船,拍王八般一只接一只拍翻在水中。 一些秣鞨人直接被拍晕,像死鱼般漂向下游。但大部分秣鞨人,都凭着娴熟的水性逃离生天。扭头望着山一样巍峨的破浪号,他们眼睛忽然开始发红,大叫数声,彼此招呼着,游向了船底。 “凿船,小心舱底,他们要凿船!”石重贵看得心焦,跳着脚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