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告诫游尚书,却又像是对别的什么人在说:“稍安勿躁。” 镇抚司。 赵世禛并没有将赵元吉的尸首送回来,反而直接带到了镇抚司。 但几乎就在他前脚才进门,后脚便有人来报:“安王妃到了。” 赵世禛转身,往前走了数步又打住,因为他已经看到郑适汝走了进门了。 郑适汝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小郡主。 甚至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都留在了厅外并没有随着入内。 赵世禛看着郑适汝,唇动了动,还未做声,郑适汝已经走到了跟前。 在赵世禛有所反应之前,郑适汝伸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这一掌来的极为突然,可以赵世禛的身手跟机变,自然能够闪过的。 可虽然如此,赵世禛仍是没有动,反而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个耳刮子。 他的脸微微一侧,稍微有点疼。 但他没有做声,凤眸也不动声色地看向郑适汝。 郑适汝昂首盯着他:“安王呢?” 赵世禛不答。 郑适汝提高声音道:“你哥哥呢?” 赵世禛终于道:“在里头。” 郑适汝道:“是谁动的手?” “还在追查。” 郑适汝逼问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吗?” 赵世禛看见她的眼睛微红,也并不像是素日的淡然平和气质。赵世禛却懂了郑适汝的心情。 兴许对于郑适汝而言,也如赵世禛一般,本以为自己对于赵元吉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但直到无可选择的一刻才发现……并不是! 那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重。 赵世禛垂眸:“不知道。” 郑适汝复又抬手。 但是这一次她的巴掌却没有落到赵世禛的脸上,——不是赵世禛阻止,而是她自己没有了力气。 郑适汝后退一步,身形摇晃。 赵世禛却没有来扶。 郑适汝自己手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抬头看向赵世禛,低低道:“带我去见他。” 赵世禛后退一步,等郑适汝稳定心神跟自己往内。 郑适汝也会意,她竭力定神,很快地重又昂首挺胸:“带路。” 两个人到了镇抚司的后院,在仵作房内见到了赵元吉。 郑适汝看着床板上的赵元吉,泪突然充溢了眼眶。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于安王殿下的感情也不过是如此罢了,应该是可有可无的,毕竟她早看穿了这个人,有点怯懦,有点无谋,挑不了大梁,而且虽然深情,却也做不到情深一往。 不过如此。 她自诩看破了这个人 ,很不当回事儿,可是直到看见他死在跟前,那种难过,却突然翻江倒海。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 也许是因为是宝言的父亲。 而且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郑适汝可以不把赵元吉当成自己的夫君,但是在这么多年的相处里,赵元吉却已经在悄然之中成了陪伴她很长久的那个人,如同亲人。 她看着赵元吉有些惨白、惨白中泛着些许铁青的脸色。 她伸手握住那只已经有些开始冰凉坚硬的手,觉着寒心。 她看着他胸前的伤口,看到那大量鲜血涌出的地方,觉着惊心。 “你……怎么能这么死了,”郑适汝盯着那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