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道:“我也正要告诉你,我的人才得到消息,江为功没有死,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阑珊喜出望外,仰头看向他:“五哥,你别骗我。” 她脱口而出叫了声“五哥”,赵世禛脸上的笑也忍不住了:“骗你做什么,你们以后自然会相见的,这件事说来古怪的很,江为功并不是出现在鄱阳湖,而是在距离此处百里开外的独信江。” 阑珊又是吃惊,又是不解,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世禛笑道:“不解之谜,据说发现他的时候,他正飘在水面上,渔民们还以为是尸首,捞上来后才发现还有一口气,便救了过来。” 阑珊呆了半晌,忖度道:“这怎么可能呢,就算鄱阳湖通这边的独信江,那信江距离鄱阳湖应该也有百余里了,江大哥怎么可能……就这么飘过来。” “谁也觉着不可能,但偏偏就发生了。原先江为功在州县调养恢复之后,便又启程往鄱阳湖去了,他还已经写了呈表回朝廷呢。” 赵世禛说到这里,又一笑:“你看他是不是不愧决异司的人,这般的不怕死。” 阑珊听的又是激动,又是情难自已:“我要去见江大哥!” 赵世禛叹了口气,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泪渍,又抚了抚她的脸:“就算要去,也得先吃了饭。” 两人吃了早饭,阑珊仍劝赵世禛先回京去,荣王却早有主意。 他说:“我当然是要回去的,但先前已经派了高歌先押送赵元塰回京了,一时半会儿不至于有事。你既然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我不陪着怎么放心?除非你不去。” 阑珊知道无法劝服他,只好作罢。 本来打定主意从此不理赵世禛的,怎奈先是从西窗口中得知他先前为自己冒性命之忧,又听他说起江为功生还的消息,这一前一后的两件事,如春风化雨,竟让阑珊无法再冷面相对,所以虽然心里仍旧还存着芥蒂,却也不像是先前一样冷淡疏远的了。 为了她身子着想,赵世禛便命在淮州城又歇息了一夜,次日早上才又启程。 西窗跟飞雪见两个人似乎和好如初了,自然欢欣鼓舞, 只不过对于赶路一事,其他人倒罢了,只有西窗觉着不妥,他不顾冒犯赵世禛,便说道:“主子,小舒子如今不比从前了,她有了身孕,这有了身孕是何等的矜贵,怎么能够再乘车颠簸来颠簸去的?叫我说,不如暂时在这淮州城里先调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行动呢。” 赵世禛道:“好啊。” 西窗大喜:“真的?” 赵世禛淡淡道:“你去跟她说,她若肯答应,就听你的。” 西窗愣了愣,不死心地跑去找阑珊,果然碰了个软钉子。西窗没有办法,便撅着嘴道:“真是的,没见过你们这种当父母的,忙什么呀整天的,要是我的小世子跟小郡女……” 才要说几句担忧的话,又觉着不吉利,于是忙双手合什,向天念叨:“菩萨保佑,一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次日启程往彭泽方向而行,一路上阑珊虽然尽量避免跟赵世禛如何,奈何荣王才不管那些,好不容易同她见了面儿,又知道她有心结,还不趁热打铁的赶紧把人磨回来呢,因此竟是加倍的亲昵呵护。 阿沅看在眼里,却颇为欣慰,且赵世禛爱屋及乌的,为了让阑珊喜欢,对言哥儿也格外的和颜悦色。 言哥儿是小孩子最是单纯,又知道赵世禛身份非同一般,见他对自己这样好,自然也喜形于色的。 言哥儿一高兴,阿沅自然加倍高兴,母子两欢声笑语。连阑珊瞧在眼里,面上不语,心里却也是透着几分暖意,暗觉欣慰。 因此这本来有些凄冷的行程,居然竟是前所未见的融洽和睦。 又行了半个月,便到了彭泽,赵世禛因照顾阑珊身子不适,所以并没有叫车快赶,但却早先派了锦衣卫前去报信,是以江为功那边早得知了阑珊来看望自己了。 一行抵达饶州的时候,正是下午近黄昏,路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