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斐指着那点鼻血痕迹道:“那里弄脏了怎么办。” 阑珊踌躇,幸而这弄脏的地方还不是要紧的山脉向,而是李克用的人像。 “这个不妨事,暂时不用管。” 赵元斐就不做声了,捧着腮只管打量。 阑珊把鼻子堵住,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又流鼻血,难道是那颗药丸的余威尚在?还是说因为别的? 但此刻顾不得多想,当下反复呼吸了几次,才又继续低头画了起来。 等到阑珊终于画完最后一笔,天已经黑了。 六皇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先前侍从们进来点了灯,又悄然退出,如今那蜡烛都进去了半截。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烛光摇曳,阑珊把几张宣纸都叠起来,最后一张图上的墨渍未干,她就先放在一边。 这会儿室内室外寂静非常,加上烛光幽淡,竟给人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阑珊盯着那烛光看了半晌,索性趴在桌上歇会儿。 似睡非睡之间,隐隐听到有脚步声响,阑珊忙睁开双眼,果然见是赵世禛去而复返。 “殿下,”阑珊有些高兴,道:“我已经画好了!” 她献宝似的要去拿自己画好的图,不料垂眸看去,桌上却空空如也。 阑珊一愣:“图呢?你……” 她本来还想莫非是赵世禛拿了去,抬头看时,却见他正望着自己,问:“你画好了放在这里的?” 一瞬间阑珊浑身寒意滋生,这么说赵世禛不知道? “我、我明明已经画好了的……原本是在这里。”阑珊猛地站起来。 难道是给人拿走了?可这是什么地方,怎会有人轻易地就闯入把图盗走?难道,是自己没有画?只是刚才昏睡里做了梦? 前面一个还罢了,想到后面一点可能,阑珊后怕起来。 这张图画到最后,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拼尽全力才终于回想起来,陆陆续续完成,这会儿再想,脑中却如同一团浆糊,再也理不清了。 甚至连自己是否真的把图都画完了都记不真了。 阑珊越想越是害怕:“我、我……”她越想越是心智混乱,还没说完,便往椅子上跌了过去。 赵世禛将阑珊一把抱住,见她脸色惨白,鼻端竟有些许血渍! 他想起方才见飞雪时候听她所说,心中大为懊悔,忙把她抱了起来送到内室。 不多时高歌赶到,在赵世禛耳畔低语了数句。 赵世禛看着昏迷中的阑珊,眼中掠过一丝惊怒。 然后他吩咐:“把元斐叫来。” 六皇子赵元斐进门,向着赵世禛行礼:“五哥。” “元斐,我有句话问你,”赵世禛望着面前的孩子:“舒丞画图的时候你来过?” “是,是啊。”赵元斐低着头。 “她画的图不见了你可知道?” “我、我当然不知道……”赵元斐冲口答了这句,又忙低头小声道:“图不见了吗?怎么会不见呢。” 赵世禛盯着他:“元斐,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 六皇子有些发抖,双手交握在一起,却不做声。 “赵元斐!”荣王有些忍不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到底为什么要偷走图画,或者是谁唆使你的!” 元斐见他竟知道了,吓得后退两步:“五哥……” “我好好地问你,你居然还当面否认,”赵世禛怒不可遏,“还不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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