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动, 她下意识地想把池声推开,但又怕在这个时候碰到他, 指腹刚刮蹭到少年凌乱柔软的乌发,江雪萤就僵硬得像怀里真抱了只小狗, 这是刚刚决出胜负的比赛场,椭圆形的运动场在这一刻就像是世界的中心,最盛大的舞台,众人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汇聚于此。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池声半搂半挂在她的身上,被汗水濡湿着的眼睫,轻轻地拂过脖颈间最敏-感的肌肤 “我说过了,”少年腾出一只手把她扶正了点儿,垂落眼睫,淡色的双眸看上去不冷不热的,但吐息却灼热,“不介意下次做得更明显点。” 和边牧一样,心思多而狡。 机敏灵巧也一肚子坏心眼。 “怎么样,这次,还躲吗?” 热浪滔天,喊声震天。 江雪萤怔在原地, 后知后觉地听清楚了池声的未尽之言。 除了小学的时候上台表演过,她从来没置身于这么多视线之下,从脊背滚过一阵汹涌的烫意,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少人在看着自己。 自然也—— 躲无可躲, 避无可避。 很难不去多想池声是不是故意的。 按理来说,她应该无法从这么多视线中分辨出来源,但隐约间,江雪萤好像感觉到了来自二班的看台上的,尤为鲜明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可惜离得太远,却只能隐约看见叶甜聆和林美子的身影站在栏杆前,面目模糊地融入围观的人群中,成了难辨分明的一抹。 一直没等到她的回复,池声倒也不急,少年好整以暇地垂落着浓长的眼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潮热的张扬。 他肯定是看到自己打算去给陈洛川送水了,可能也听到了她的加油稿。 望着面前这陌生又熟悉的天之骄子,江雪萤忽然想起开学初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个初中同桌是如此的耀眼灼目,于是,她下意识地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但池声就不如她的愿。 “看我干什么?”觉察到她的视线,池声纤长微翘的眼睫下瞥,不带什么情绪的问。 有种任由外界喧嚣,我自巍然不动的嚣冷。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吐槽墙上的人气到底有多高。 活得熠熠发光,身上身上仿佛投射了青春期少年少女们全部的理想与渴望。 语气还是这么自然和风轻云淡,搂着她的胳膊力道却没松半分。 “我赢了。”一直没等到她的回复,池声抬起眼,顿了半秒,又补充强调, 呼吸滚烫,胸膛起伏, 更像是叼了飞盘回来邀功的小狗。 少年刚刚可能真的是豁出命在跑,这个时候累得浑身都是汗,冷莹的肌肤中透着点儿微粉。 大概是觉得浑身都是汗不爽,面无表情地微微拧紧了眉尖,抬手捋了把额发前的水渍。 也就池声自己心里清楚,刚刚从跑道上下来的时候,他眼冒金星,差点儿没站住。 累不累倒是其次,主要是肺里像拉风箱一样难受。 耳畔很吵。 真的很吵。 眉眼压着一团疏冷,池声唇线紧抿,刻意地置若罔闻,权当作耳旁风。 世界太过嘈杂,他只听得见一个声音。 他在等一个回答。 或许是池声的肌肤太过潮热,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江雪萤忽然想到了之前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种叫“打铁花”的民俗绝技。 铁熔化成高达千度高温的铁水,洒向空中,便形成了如同焰火一般的美景, 火花如融金落雨般肆意绽放,狂野地瓢泼而下, 一直没等到回复,池声指尖动了动。 他性格一向冷淡,得过且过,对感情也是如此。 虽然从小到大总是误打误撞地活在聚光灯下,却也不是什么表演型人格。 但这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少年垂眸睨她,眼睫微动,神情也不由变得专注, 喜欢到—— 不惜使尽一切小心思,玩弄任何小花招。 恨不能昭告全世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