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定下了儿女亲事,但并未约定好是哪个儿子。后来,墨老太爷英年早逝,墨老夫人一个人艰难地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等到两个儿子都大有出息时,墨家与封家早就断了联系很多年了。况且当年墨老太爷也只是随口言之,又未交换信物,墨家想赖,封家也说不得什么。 却没想到,一向势利的墨老夫人突然想要信守承诺,决定要让次子墨越川娶封夫人为妻,更没想到的是,墨越川为了段氏居然抛弃了金陵的富贵,跑去了边关。所以墨老夫人最后让墨越青娶了封夫人为继室,也算是完成当年墨老太爷的承诺。 这件事的确是墨紫幽的生父墨越川拒婚不够厚道,但感情之事,本就勉强不得。而且虽说是填房,但墨越青那时风华正茂,又刚升为正四品的提刑按察副使,正要外放到富庶之地。怎么都比那时还无军功,在边关刀口舔血的墨越川强上几倍。封夫人出身商户,能嫁给墨越青那样的人为正室,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墨紫幽猜测,只怕是墨越青并不喜欢封夫人,待她极淡。那时墨府里的下人,多是前头那位身份高贵的萧夫人留下来的,眼界极高,封夫人因为商户出身的关系,在府里自然处处被人看不起,日子过得不顺遂,所以心生怨恨,迁怒于她母亲。 封夫人平日总淡淡的,一副与人无争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前世在秦、王府的内院和后宫中,墨紫幽见过太多。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下起手来反而让人无法提防,也无法想象。 墨紫幽的眼神冷冷扫向院子一角,王妈妈正跟封夫人的其他丫环站在那里,眼看着主子受罚,她们也觉得没脸。 封夫人正痛声问绣云,“绣云,我身边那么多丫环,自问待你最为亲厚,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绣云被堵着的嘴里呜呜呜地出声,像是急切地想要说什么。刘妈妈看了墨老夫人一眼,墨老夫人冷声道,“让她说,我看她有脸说出什么来!” 立刻就有婆子把绣云嘴里塞着的破布取了出来,绣云立刻向着封夫人哭道,“夫人,奴婢再怎么不检点,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奴婢跟着夫人那么多年,夫人是知道奴婢的,奴婢怎会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明知道那东西是个祸患,还挂在腰上四处招摇!” “兴许是你在自己屋里挂着玩,忘记取下来也说不定。”蒋姨娘突然就站出来,开口嘲讽绣云道,“你若真知道轻重,那些书信和男人的物件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那的确是奴婢不知检点,与表哥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但——”绣云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但奴婢敢保证,那东西绝不是奴婢自己挂到腰带上的,奴婢早起伺候夫人时,身上并没有那东西!若真有那东西,哪里会等到方才宴席上才让人发现呢!” “的确,”封夫人的双眼亮了亮,点了点头道,“你一早就在我身边服侍,当时并没有那样的东西,但后来你又怎会戴在身上的?” 这件事的确疑点重重,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觉得奇怪。只要能证明绣云是被陷害的,那么今天出这种事的责任就不在封夫人身上了。 “那一定是别人——”绣云急急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蓦地僵住。 “哼,别人,哪个别人?”蒋姨娘冷笑道,“能把东西挂在你腰上的,这是何等亲密的动作,你会发现不了?你还是快说实话吧!” “夫人,奴婢对不起你!”绣云大哭起来,她已经猜到了害她的人是谁了,“奴婢趁着宴席间去传菜的空隙,悄悄见了表哥,是他,一定是他,只能是他——” 果然是个傻姑娘,到现在才想到。墨紫幽在心里微微一叹,能有机会把那十锦彩绣春意香囊挂到绣云腰上,又不被她发觉的,自然只能是之前在那回廊转角和绣云私会的男人了。 之前姬渊“咦”的那一声,定然是那时就看出绣云身上的香囊有问题,才会有后来“有好戏发生”之言。不得不说,那姬渊的眼力实在好,那样远的距离,墨紫幽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却能发现那么小的一处不对劲。 只是那背后之人下手也真够狠的,居然用整个墨府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