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原本靠在窗沿的黑猫跃上桌子,呲牙朝着陆丛良,那尾巴又噌地一下竖起来,炸毛了。 白旗一惊,只瞧着陆丛良脸色极其难看,原本黝黑的汉子,那脸和白纸一样,脖颈处那块小肉瘤鼓得老大,万青山见了,喊了一句:“救人!救人啊!那虫子要出来了。” 白旗不知所措,他常年在长江以北,鲜少碰到蛊虫一类,倒是那只黑猫,直接跳到桌上那柄短匕首前,尾巴一扫,送了匕首入白旗手中。 黑猫挥爪子示意。 白旗问:“划……划开?” 黑猫点头。 白旗再瞧,划……划哪儿?划心口还是划肚子? 乔美虹醒了,瞧着白旗还在犹豫,果断抢过匕首,朝着陆丛良的喉结下方一割,没有血迸出,倒是跃出一只黑色的线虫。 乔美虹令白旗:“拿茶盏罩住。” 白旗手脚也是快,拿了只杯盏盖子往墙上一怼,直接盖住了那乱跑的线虫,转头问:“然……然后呢?” 乔美虹拍拍手,专注看陆从良的伤口,头也没抬:“你就先撑着吧。” 黑猫也跟着凑上前看。 乔美虹倒是和不会说话的黑猫聊得起劲。 “是白蛊,没跑了。”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 “估计是,白蛊除开控人心智,还能放大人心里的怨恨,比如,我只是讨厌你夺走我的初吻,看到你不想理你,但是如果我被种了蛊,可能就会对你抄刀子了。” 白旗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目瞪口呆。 等会!你们是怎么交流的!还有乔小姐的初吻给了一只猫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没注意看,这猫是公的母的? 而陆丛良,已经断气了。 不能怪乔美虹刚才下手太重,这只蛊明显比尚修勉那只强壮不少,而且寄生的时间更长,一直安静没有发作,应当是还没寻到合适的机会,眼瞧着陆丛良这个宿主没什么前途了,自觉迸出来,想要寻求新的宿主,没想到,外头的世界并不安全。 落到了乔美虹和白旗的手里,也只有当死虫子的命了。 如此说来,这白蛊倒是能通人性,这才是最可怕的。 闻东带着石小满回来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九点钟的太阳悬在东南方,依旧照得这山间热烈灿烂。 山楼的茶农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出门,郑水流死了,还是被那妖物拖到水里,也不知道是溺死的还是被吃了。 万青山也不见了踪影,倒是昨日来的那几位客人,跑上跑下,自如得和到自己家里一样。 尤其是昨天扛着一柄铁伞抗虫子的那位,从山脚的小厨房沿着山阶跑了一路,就为了问屋子里那位穿灰袍子的,这面条里头,到底放不放葱花。 茶农们肚子也饿,也想出来,也想吃饭。 茶户里也有胆子大的,悄默默地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只看了一眼,魂都吓没了,关了窗户满头大汗,和屋子里的人说,整个池子里头,全是昨天那虫子的尸体,这个水,都成了一汪黑水了。 罢了,饿一天也死不了人。 第54章 白旗这人,心大。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茶虫尸体都还能吃下两碗面条。 白旗趴在窗口看着水面上浮着的一层一层黑色, 嚼着面条问:“不说让那鸟儿通知钟老爷可以进茶山了吗?怎么这么久了, 还没个影子。” 闻东低头喝面汤:“那不叫鸟儿,是角鹰。” 白旗靠在窗台前的长条架子上:“差不多。”说完, 扭头看着双手被束住的万青山。 陆丛良死了,郑水流和石老七也死了, 如今就剩了他一个人, 他目光呆滞,眼前那一碗面条都坨成了面疙瘩,筷子都插不进去了。 白旗劝万青山:“老万, 你要是手绑着不方便, 你就说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