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陆陆续续跑国外的人多,一个不注意人就跑了,所以一旦被盯上的人,就跟被野狗群闻着味盯上了一般绝不放过。 “怎么回事!” “搞什么, 一声不吭的就停了车!” 平时找茬惯了,稍不顺眼就呼呼喝喝的怒骂一行人,看着外面的风景知道大约到了地方,从车厢里爬了下来,落在地上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体,动了动脖子。 “到地方了?怎么到个地方也没个人来接!” 那一群青年神色不满骂骂咧咧,一行人伸着脖子眼睛四处乱瞟,姿态横行粗鲁,走出大解放屁股后面,视线朝着车头前方一看。 一眼,只一眼,差点跟踩着地雷似的跳了起来,“他妈的,哪来的那么多的人!” 前面的人像是踩进了狼的地盘,一双双狼眼阴鸷的盯着他们,让人头皮炸开,被群狼给盯着的恐惧让人动也不敢动。 后面的人还不清楚前面的情况,散漫又目中无人,“都杵着前面不动干嘛呢,前面茅草房破的还不如粪坑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双狼一样的眼睛,嗓子里的声音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咯咯咯的发出不声来。 两方人马一对峙,空气里瞬间安静。 车厢内紧靠着车头位置,黑乎乎光线模糊不清的地方,几个病老头慢慢的动作的起来,仿佛从瘟鸡变公鸡,脖颈挺立的起来,翘立起的鸡冠高高的竖着,脖子不停的转动,似乎在倾听周围的声音。 “桃花村到了吗?” 黑暗中很小声的声音微弱的问。 “应该是到了,听周围的声音这么安静,应该是那些人踢到铁板了。” “呵呵呵……”有老头神经质的从喉咙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老头子你怎么了?”黑暗中老太太不安的声音带着干哑的颤抖如砂砾磨擦。 “嘘……小声点”轻轻的伸长手臂搂过自家老太婆,老头悄声的在老太太耳边咬耳朵,“我没病,路上的咳嗽是装的。” 押送他们的人不怀好意,借着下雨潮湿阴冷正好装病,本就年纪不小,再加上生病,如果不是打着想在路上把他的命了结在他们手上的打算,基本不会再对他做些什么。 老太太真是吓坏了,一路上担心的不行,猛的松一口气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握着拳头轻轻的敲在自家老头身上,像是年轻时感情最好时的神情模样小声娇嗔,“你真讨厌,也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一声,还人家白白担心。” 小老头轻轻的握住老太太的枯瘦的铁拳,脸上的神情一副对爱人的这种行为乐不可支模样,小声的解释,“这不是因为你生下来就是资本家大小姐嘛,从小衣食无忧没有任何烦心的舒舒服服到老,性子养的也娇,怕你控制不住神情露了馅,你也不想看见糟老头我遭人折磨吧。” 他自己被人折磨都不怕,他担心的是老太太的受不了,看见他受罪,自责、自我厌弃,伤心,被伤害。 几十年的夫妻,老太太有哪里不懂自家老头是什么想法,神情安静的把自家老伴的脖子一圈,眷恋不已的轻轻的厮磨,半响,幽幽地吐出一句,“也不知道我们落到了这里是好是坏,是个什么结果。” 黑暗中老头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除了生死无大事,一把子老骨头了,哪都不想跑了,跑国外干嘛,死了骨头都埋不到自己的国家,飘零过海埋骨外面连个根都没有,他想死在自己的国家里,他爱这个国家。 其实桃花村的人看起来凶,还没有动不动就一言不合上刀子那种凶残,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都是误传。 桃花村的人实质上只是有骨气,那种非我族人的排外感格外强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