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便把话题转到了顾清芜身上。 他此前的信里只说了两个意思,一是说觉着顾姑娘对皇上动了心,再一个就是,皇上应当是在乎顾姑娘的啊,可在营中又闹起了别扭,他这内侍难当啊!请娘娘赐教! 不想没几日他就被派去护送顾清芜回京,因此当着面,他把那几日这两人相处的情形又细细说了一遍。 谭太妃越听越乐,指着常乐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真是难为你了。” 常乐笑道:“臣明日就启程回大营去,那几个小子伺候皇上,到底不放心。只是臣如今嘴笨的很,就怕说错了话,皇上本就繁忙,若再叫我惹生气了……” 谭太妃又是一乐,道:“常大人这是关心则乱了,也罢,你回去回话,只说路上一切都好,顾家姑娘万分感谢皇上派你亲送照料,他若再问你顾家姑娘说了什么,你只说顾姑娘路上似有郁色,不大开口说话。他要是问你京城里如何了,就说我时常召见徐家姑娘进宫陪伴说话就是。旁的你只管当差,教他拿不住你的错处就是。” 常乐闻言连连点头答应了,心里打着鼓,这般回话,皇上难道不会更焦急生气?只是太妃既然教了他,他也没别的主意,按她说的办就是了。 常乐深深施了一礼,道了谢下去了,兰岑目光闪动,上前笑道:“娘娘可是要让皇上心急,赶紧回京不成?” 谭太妃笑着瞥了她一眼,道:“我本就不同意御驾亲征之事,虽说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必上前冲锋陷阵,可是他呆在那边,军政大事哪个敢不去请他的旨意?他打小就好强,多晚也要把一天的事情都处理完才肯休息,打仗又哪里是一两天的事情,这么熬下去,熬坏了身子。不过我虽然有这个心,却也知道他的脾气,这话传过去,能叫他回程早个一两日就不错了!” 兰岑笑道:“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但愿皇上能明白,早日回京。” 谭太妃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得了,你跟我半辈子了,有什么话说不得?吞吞吐吐的。” 兰岑道:“这话说出来,却是有挑拨之嫌了,婢子瞧着太上皇十分属意徐家的徐玟月姑娘,可娘娘却喜欢顾家姑娘,太上皇虽然说了再看,可是娘娘真要与太上皇打擂台不成?顾家姑娘虽好,但是外间恐怕不知,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谭太妃扬眉一笑,道:“依我瞧着,清芜不差那徐玟月什么,他们不是把徐玟月当皇后来培养吗,你去挑几个教养嬷嬷来,让他们预备着,这两日我就宣清芜进宫,着手教起来。” 没几日,人挑好了,谭太妃便下旨宣顾清芜进宫,只是跟太上皇明着打擂台也不像样子,只说是请她来作画。 顾清芜到了谭太妃居所,因是熟识,仍旧没在大殿正式拜见,跟着内侍到了起居的殿内,只见几架华美无双的绣屏摆在眼前,屏后隐隐可见人影,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正是谭太妃和兰岑等人。 她迟疑了一下,此前见谭太妃,是把她当作一个睿智美丽的女子,虽然也心存敬仰,可是却不是对待长辈和尊位者的那种心情,如今她明了了自己心意,再来见谭太妃,却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她是伤害了赵熙的。 行礼见过之后,谭太妃招手让她过来,拉着她坐在了身边,开始问她这一年过的如何,她的态度一如既往,而且年少时也去过不少地方,两人谈起外间的见闻,很快就说的兴起,顾清芜的这股尴尬不安才渐渐淡去。 谭太妃望着这个姑娘,一年不见,她的变化很大,以前的小心翼翼还有眸子里那萦绕不去的愁绪,此时再也不见了,说起绘画头头是道,自信而笃定。 说了一会儿,顾清芜看谭太妃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她定了定心,鼓起勇气,道:“娘娘,今日您宣我进宫……其实我本也想写信给您,有一事……” 谭太妃放下茶盏,朝她望去。 顾清芜垂着眸子,两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攥了攥手,有些不安,道:“我想请娘娘原谅我曾经伤害您的儿子……” 谭太妃拦住她,微笑道:“这个不需要道歉,两情相悦之事,本就不能勉强,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你提起此事,恐怕不仅仅是道歉吧” 顾清芜咬了咬唇:“娘娘说的是,这次在大营里见到皇上,他对我似乎冷淡了,我想挽回,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没有退缩,也没有再流露怯意:“这次出门一趟,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对皇上并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