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外面有车,咱们先回去吧。”展殊端说。 也不知道叶暮淋了多久的雨,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他把对方湿了的外套脱下后,又把自己的给他穿上,仔仔细细的将拉链拉好后,一边把外套的帽子给叶暮带上,一边在心中庆幸自己今天穿了将戴帽子的厚外套,这样出去应该就不会特别冷。 “你们是兄弟?”大爷见状不禁问道。 展殊端顿了顿,没否认,也没正面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带他离开。” 大爷闻言摆摆手表示没事后,又将刚刚叶暮站在雨中淋雨的事情说了一遍,展殊端听的眉头越皱越紧。等离开后,他拉起叶暮那冻得像冰块似得手,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叶暮低着头,外套的厚帽子将他半张脸都遮住,根本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他不由得握紧了几分,举起伞朝陵园外头走去。 上了计程车后,展殊端还念着叶暮那湿透的衣服,便让师傅把车开到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店门口停下,打算先进去让叶暮洗个澡,毕竟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待会铁定会感冒。 直到房门关上为止,叶暮除了最开始的两个字之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屋里开了暖气,展殊端将伞搁在门口后,拉着叶暮走进走进屋里,再转头时叶暮头上的帽子已经滑落到背后,露出了熟悉的脸庞,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眼神却空洞又毫无焦距。 “先把衣服脱了去洗个热水澡,你这样会感冒的。”展殊端率先说道。 叶暮却一动不动的站着,他抬眼望向面前的展殊端,终于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展殊端闻言,一脸正色地说:“我来找你的。” 叶暮动了动唇,最终吐出一个单音“哦。”后,便又低下头,开始脱外套,结果把外套放到椅子上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束白色的花,和他刚刚带过去给曾艳的一模一样,不过数量比较多而已。 他不禁低声问:“你买的吗?” 展殊端闻言循着看过去,承认道:“嗯,我买的。本来是想去看你母亲的,结果——”他连忙停住,小心翼翼地去看叶暮,发现对方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又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什么不好偏偏提起这茬。 叶暮没了动作,只是无声的盯着那束花看了半晌,突然说:“我妈她走了。” 展殊端看着叶暮平淡到几乎死寂的表情,一时间甚至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这种时候任何安慰性质的话语对叶暮而言都是徒劳。接着又见叶暮垂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道:“她不在了……” “抱歉,我……”展殊端心脏钝疼,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 叶暮睁着眼睛望着地板,一滴眼泪从鼻梁滑落至鼻尖,最终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 听到展殊端的声音,他回过神眨眨眼睛,伸手掩饰性的擦了擦眼睛,结果却发现这眼泪没完没了了,擦掉又流出来,他用力地捂住双眼想强制憋回去,发现根本止不住。 于是等展殊端靠近叶暮的时候,只见叶暮用着刚刚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衣袖一下一下用力的擦着眼睛,将皮肤都擦红了,可手上的动作却像是被设定好动作的机器,一个劲的擦着。 “对不起……我、我好像有点……”叶暮眨了眨眼睛,声音带上了颤抖,也不知道是在像谁道歉。 展殊端倏地抓住叶暮两只机械运动的手,眼泪失去阻碍,顿时像年久失修的水闸,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任由叶暮如何阻止,也停不下来。 一直都保持平静镇定的表情终于在展殊端面前出现了崩溃,叶暮望着展殊端,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地惊慌失措,他张着嘴无声的看着展殊端,浑身僵硬。 展殊端也是一愣,认识叶暮这么久,记忆里对方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哪怕面对黑粉的人身攻击也泰然受之,甚至一笑而过,似乎什么都无法让其动摇。 以至于此刻叶暮突然当着他的面哭出来,他比叶暮还懵。 “你……”展殊端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睛不断在屋内环视着,最终在桌子上发现了一盒抽纸,连忙拿过来拉了几张出来给叶暮擦眼泪。 展殊端笨手笨脚的给叶暮擦眼泪,滚烫的泪水碰到手指,简直就是往他心上烫,心疼地不得了。 “没事,你还有我呢……乖,不哭了不哭了……”展殊端低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谁知道叶暮听完后,眼泪更是决堤,流的更汹涌了。 流眼泪的速度比不过擦眼泪的速度,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