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那个昏迷的也被拖着跳出去。卫杳透过窗户看到，这群劫匪竟然都背了降落伞，显然是早就做好撤离的准备。 “他们能跳伞，我们怎么办？”有乘客也看到了降落伞，惊恐道，“这下面是海，我们会坠海的！” “机长呢？机长还能控制住飞机吗？能让飞机返航迫降吗？” “飞机上有降落伞吗？” “没有！这种飞机上配备的只有救生衣！” “那我们就只能这么等死了吗？” “……” 经济舱里乱糟糟的一团。 空乘不断地安抚劝阻，可这种时候，根本没人能听得进去。 沈陌抱着手提箱，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须臾，他起身，把另外两个人质手里的手提箱搬过来，找绳子固定住，免得里面的定时装置再被触发，然后才走向卫杳，握住了她的手。 “我去帮忙。”他低声说，“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很快就会没事的。” 卫杳心知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倚仗，就点点头，很乖地说：“那你小心，保护好自己。” 沈陌摸摸她头顶，悄然离开经济舱。 沈陌的离开并未引发任何动静。 空乘们现下恨不能多长几只手几张嘴来安抚暴躁慌乱的乘客，根本没发现经济舱里少了一个人。还是卫杳提高嗓音吸引乘客们的注意，稍微释放了点威压，让所有人都坐好，都系好安全带戴好氧气罩，才算缓和了局面。 “我们不是航空人员，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卫杳严肃道：“这个时候，与其大哭大闹，不如相信机长，相信他一定能带领我们活下去。” 用英语说了这么一遍后，卫杳又换了法语俄语阿拉伯语，以及日语韩语等她所掌握的一系列语种也全部用上，确保让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都能听懂。 威压与道理并施，乘客们总算安静下来。 空乘们向卫杳道谢。 如果不是她发声，乘客们还不知道要乱上多久。再乱下去，极有可能会出事。 卫杳摆摆手。 像商务舱里只卫杳和沈陌两个乘客，这经济舱也没坐满。因此即便最后那排座椅被炸裂，完好的座位也足够让所有人坐下。卫杳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她不经意间转头，就发现外面的夜空，忽然亮如白昼。 可奇怪的是，这片白昼，竟然只她一个人注意到。 其他乘客都在捂着氧气罩强自镇定，各种祈祷，没谁跟着转头来看。 于是那只卫杳一人能见到的极为耀眼的光芒里，赫然出现了一头比之神龙要更显得古老强大，也比神龙更显得尊贵高傲，单用肉眼看，都无法将其从头到尾看个完整的，真正是能够遮天蔽日的生灵。 这生灵垂眸看了眼卫杳，朝她微微点了下头颅，就悄无声息地用庞大的身躯托起机身，以不会被人类察觉出异样的角度和速度，引领着飞机往最近的海岸线落去。 卫杳怔怔看着。 那是…… 烛龙真身。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启之东。” 卫杳眼都不会眨了。 她心脏砰砰砰狂跳个不停。 曾经卫杳猜测，沈陌原型或许是鲲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灵兽瑞兽。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原型居然会是烛龙，会是即便在她的种族里，也隶属于传说中的那等存在。 她她她…… 她居然和传说中的烛龙结婚了？！ 她居然还准备和他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还要和他生蛋蛋？！ 卫杳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 此刻的她头皮发麻，四肢僵硬，心跳彻底崩盘。 她想完了，她居然和烛龙成了伴侣，这要是被族里的长辈们知道了，非骂她暴殄天物不可。 可心底却莫名其妙有种诡异的虚荣感。 ——她的伴侣是烛龙！ 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同族羡慕她！ 她就知道，她永远是最亮的那个崽！ 过了会儿，卫杳回过神来，再看窗外，烛龙真身已经不见了，连同那耀眼的光也消失。 此刻她的眼前，是夜色下一望无际的大海，与闪着星星点点般光芒的沙滩。 月光从豁开的洞口照进来，朦胧且柔和。湿润的海风也吹拂得轻柔，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 飞机没有坠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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