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者,尤其是资深或是像他诺这般天生敏锐的成精者,往往能第一时间觉察到一个地区的生气情况。他诺也是下意识地感受到毛春公园稀薄到几乎消失的生气。这很不正常,尤其是他见到公园里还生活着不少旅居的动物们。 有这么多的成精者和野生小动物,为什么会没有生气呢? 他诺明白过来罗飨的意图,小老板是想调查公园里的生气异常情况。真是位热情的小老板呀!他诺在心里为罗飨点了一个赞。 受到表扬的罗飨丝毫没有留意到小海獭赞许的表情。他拧着眉头,看起来像是在思索一个难解的难题。 刺挠挠先生听见罗飨的问题后,显得有些吃惊,他立刻神经兮兮地将两只前爪收紧爪交叉于胸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看起来焦虑不已。 “好吧,我想这也没什么。”最终,刺挠挠先生下定决心,他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可以都告诉您。在猫粮自助消失之后,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迹象,想必您也留意到了。事实上,我也一直为此担心着,不过,倒是什么也没发生。” 起码,他并未亲眼所见。 不过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首先是旅居在毛春公园的成精者们纷纷出现身体虚弱神经紧张的毛病。刺猬旅馆收留的成精者多数是年幼的幼崽或是能力弱小的刚成精者,很容易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本身的身体和精力素质都不够强大,因天寒地冻和粮食短缺的缘故出现状况倒也说得通。然而,一直到春夏到来,大地回暖,这种情况仍未减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成精者尚且如此,心智尚未开化的普通动物们更加煎熬,不少小动物都跟随流浪猫大团体的脚步,分散去城市的其他地区谋生。刺挠挠先生不得不向建国后成精协会求助,在协会的帮助下,部分熬不住的幼崽被送至生气更加充沛更适合成精者居住的疗养中心去了。 其次,刺挠挠先生最近总觉得身上不太对劲。具体说来,并不是他的身体出现问题,而是他觉得空气中飘满了“眼睛”。 他诺瞪圆了眼睛,不自觉地用爪子捂住两边毛乎乎的脸颊,一副很害怕又很想继续听下去的纠结表情。 罗飨若有所思。 刺挠挠先生继续解释道,“起先我以为是今年春天的柳絮太多了,也许是过敏。” 毛春城的城东沿河两岸一带种植着不少杨柳,据说是古时候传下来的老树,一直没动过,每到春末天气转暖之时,漫天飞絮繁似雪。人在其中,不掩鼻遮面不能行。城东的人类和动物居民们都以习惯了。 “但是后来我感觉越来越不对。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监视了一样,能察觉到不善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像我用来。这种被人盯着的不适感太过强烈也太过密集,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我慢慢和几位有经验的成精者交流,发现大家或多或少都感受到过。我这才发觉事情不对。” 刺挠挠先生几番调查,最终将目光聚集在漫天的柳絮上。他盯着柳絮认真研究了整整一天,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眼睛”藏在柳絮里。 无数的“眼睛”。 就像无数的迷你探头,悄无声息地在风中凝视着他。 为了让他的叙述更加生动,刺挠挠先生还认真描述了一番那些“眼睛”的具体模样。 “一颗颗极小的小白点,若不是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很难察觉。那些小白点是球状的,中间有一抹黑色,就像竖着的瞳孔一样,乍看起来像极了一颗颗猎食动物的小眼珠子在你眼前飘来荡去。我伸手去勾那些小圆点,它们会像毫不起眼的灰尘一般随之散开,但过不了多久,‘眼睛’们又会不动声色地再次聚集。它们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如影随形,用‘目光’交织出一张巨网,将刺猬旅馆里的每只动物都笼罩期间。 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看起来总归不像是有善意的玩意儿。” 刺挠挠先生回忆着那些不太美好的画面,深深吐出一口气来,觉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毛刺覆盖下的立毛肌正在紧密地收缩着,据说人类管这种感觉叫“鸡皮疙瘩”。 他诺听完刺挠挠先生的分析,啾地惊叫一声,全身的厚毛都炸开了。他最不喜欢恐怖的都市传说和封建迷信故事,光是脑补,就害怕到尾巴打颤。尽管害怕会被罗飨扔出去,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往小老板的大腿上扑去,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裤腿里,把墨镜都蹭掉了。 自从三人开始谈话后,阿灰就很识时务地躲在一旁没有插嘴。此时他其实也很想扑到那位大人身上,只可惜他没有实力也没有他诺这样的脸皮。可怜的小草兔只好将脑袋上的发夹取下,放开两只长耳朵,紧紧地扯着聊以慰藉。 罗飨俯身,将手放在他诺的脖子后头,发现那只小海獭很没有出息地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无奈地摇头,暗叹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一边熟练地捏起小海獭的后颈肉,将他抛上自己的肩头。 他诺赶紧用两只前爪紧紧地扣住小老板的脖子,不停地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