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舍还是不舍,她想最后看他一眼,却做不到了,周围的人声远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周围静极了,她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原来宋三的枪没了子弹,被陈道笙布下的人打死,枪声响后,她是吓晕的,她终究还是那个他不喜欢的怯懦胆小,没出息的乡下丫头,她恨自己不争气。 火车与铁轨接触发出咣当当,强烈的震动,伏在桌上的少女动了动,抬起头,一时脑子里还停留在码头仓库。 朝四周看看,窗外漆黑,隐约连绵的山峦,火车行驶,道旁低矮的房屋快速后退,火车厢里旅客昏睡,旁边的小楠靠在椅子上打盹,对面两个卫戍,阿勇和阿祥,半闭着眼,不敢实打实睡觉。 不久,远处天际露出一线亮色,天空灰白,远近山峦轮廓渐渐清晰,青山绿水中显出白墙灰瓦房屋,桐里小镇在晨曦中苏醒。 车轮滚滚,承载着希望,前尘往事,如云烟散尽。 小楠兴奋地趴着车窗,“这就是小姐的家乡?” 梅杜尔法国餐厅,金碧辉煌,这里是上等人光顾的场所,头顶的吊灯繁复水晶流苏璀璨晶莹,考究的银餐具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发着锃亮的光,整个餐厅空寂无声,只有一张桌子坐着一位客人,黑色西装衬得背影孤清冷峻。 一个保镖脚步匆匆走过去,毕恭毕敬,“二爷,我给督军府挂电话,林督军的副官说六小姐今晚出远门了。” 陈道笙走出餐厅,夜已深了,保镖上前为他披上风敞,他深邃的眼底,暗沉汹涌,藏着看不透复杂的情绪。 桐里小镇,林沉畹敲开一户人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一个鬓角花白的老伯,看清楚少女的瞬间,惊喜地叫,“六小姐。” “宽伯,我回来了。” 少女璀璨的明眸亮闪闪的。 唤作宽伯的朝天井里喊,“老太婆,看谁回来了。” 一个跟他年岁相当的老婆婆走出来,林沉畹叫了一声,“宽婶,是我,我回来了。” “六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老婆婆兴奋得不敢置信。 宽伯夫妻没有子女,把林沉畹当成亲生女儿,宽婶拉着她端详,上下打量,“长高了,变样了,大姑娘了。” 林沉畹带着几分撒娇,“宽婶,我都十六岁了。” 宽婶笑说:“可不是,乡下十六七的大姑娘都嫁人了。” 宽伯一旁乐呵呵地说;“老婆子,六小姐还没吃饭吧,快去弄饭,烧几个六小姐爱吃的菜。” 宽婶去做饭,宽叔安顿两个卫戍阿勇和阿祥的住处,乡下房屋宽敞,林沉畹四个人来了不觉得拥挤。 午饭,宽婶做了一桌家乡菜,林沉畹解了馋,宽伯陪着阿勇和阿祥喝酒,唠叨乡下的事。 这个宅院是林家老宅,平常只有宽伯和宽婶看房子。 夜晚,林沉畹住在自己当年住的那间屋子,小楠睡在外屋,乡下的夜,阵阵蛙声不绝于耳,偶尔传来几声犬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