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前都太小了,没有几个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出身。 有胎记的只是少数,大部分孩子,只靠小时候的画像,根本没法对上。 饶是如此,也足够让等候消息的百姓振奋了。 不知道有没有炼丹,那就是没有! 这会儿谁出来唱反调,能被旁人骂死,说见不得人好。 孩子们被逼着做活怕什么,虽说是吃苦,但起码有命啊! 人活着,就是对家里人最大的安慰了。 富丰街那两家撕心裂肺嚎哭了一整天,宣泄了心中的不安和惊恐,商量着要赶去南陵亲自认一认。 他们孩子被带走时年纪很小,大抵干不了活,应当是被安顿在一处,养上几年,才好出力。 陈三亦是松了一口气。 三个孩子是同一天被抱走的,只他家虎子被寻了回来,虽说是人各有造化,谁也怪不上谁,但这样的侥幸到底不是什么好滋味。 别人家哭,就他家笑…… 现在好了,都有了希望。 南陵那儿也给救出来的孩子重新画了像,送到京中,再由顺天府发往各处。 京里也把画像贴出来了,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那两家去看了,觉得像,又觉得不像,心里没个底,左邻右舍一块帮着看,眼睛鼻子嘴巴一处处辨。 与此同时,大伙儿也讨论着孙璧被截杀的事儿。 他们各个都对孙璧咬牙切齿,这么个大反贼,谁不骂呀? 可知道孩子们没有被扔进丹炉里,恨意不禁少了几分,这会儿议论起来,就是不能让孙璧死在半途上了。 反贼当然要死,但大伙儿骂了这么久,还没有见着人,还没有拿烂菜帮子、臭鸡蛋砸过,哪里能死在外面,这也忒便宜他了。 再说了,有些孩子寻着了,也还有不少至今不晓得被“养”在何处的,就指着官老爷们从孙璧嘴巴里挖出下落呢。 孙璧要死,等孩子们都找回来了,等大伙儿都出了气,那才算死得其所! 也不知道是哪个赃心思见不得光的,不敢叫孙璧抵京。 所有人忙着辨孩子,给孙璧定罪过,倒是把只有些许风声的立太子搁在了一旁。 毕竟,以前也有一两回,宫里传出册封太子的消息,最后又都无声无息了。 初雪那日,顾云锦带着祐哥儿进宫陪皇太后说话。 皇太后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天儿这么冷,别把哀家的乖乖给冻着了。” “他裹得可暖和了,”顾云锦笑着道,“马车到宫外,换轿子到慈心宫门口,严严实实的,总共也没有走几步路。” 皇太后抱了祐哥儿过去,确定孩子手暖脚暖的,重重亲了两口。 顾云锦照例与皇太后说宫外的热闹。 “孩子们大多平安,哀家听着也欣慰,”皇太后道,“算算日子,孙璧也快到了,其实哀家也想见见他,想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觉得不用问,手握天下的滋味,不是谁都能抵住那诱惑的,孙璧生了那等念头,也不奇怪,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宁死也要搏一把; 可有时候,还是想问,哪怕道理编出了花,归根结底还是‘野心’二字作祟,哀家也想亲耳听听。 这么一看,哀家也是老了,少了从前的果断,心里才会想那么多事!” “那若是生擒了乔靖,您会想亲自问问他吗?”顾云锦看着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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