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儿,也就是念夏的小姑子,偶然间入了大皇子孙祈的眼,收在了身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小姑子只是个没有上玉碟的侍妾,可席家都等着她生下一儿半女,凭此一步青云。 毕竟,家里人丁少,往后要扶持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兄弟,不说多大的好处,捞一个小官的梦,还是会做的。 没想到,小官还没影,人先死了,席家哪里还能坐得住。 偏这时候,那席侍妾肚子有动静的,更是让席家愤怒时运不济,而也因为那肚子里的皇家血脉,贺氏再能撕,也不敢豁出去。 万一刺激到了那金贵的肚子,可就倒大霉了。 顾云锦知道了内情,后头也问过念夏,为何报喜不报忧。 念夏的答案也简单,她说,哪家没有麻烦事儿,席家出了那么一个姑娘,运势算好的,除了婆母说话难听,日子不算太糟心。 毕竟,在念夏看来,寻常人家里锅碗瓢盆间的嘴仗,比起顾云锦在杨家的尴尬,当真算不了什么。 至于后来都不提,是念夏怕顾云锦冲动。 兔子急了还咬人,念夏是真的担心顾云锦脾气上来了,提着菜刀烧火棍要冲去席家。 顾云锦记得当时她笑了。 可不是如此嘛。 她当时与杨家离心,她根本不管杨家的脸面,若是早知情了,真的就冲出去了。 也就是不清楚,直到贺氏骂到跟前才跳起来。 那些不高兴,念夏只静静掉过泪,不管顾云锦怎么说,她都不曾大哭。 后来,她们麻溜儿地去了岭北,庄子里的日子虽清苦,但胜在自在,欢笑反倒是比在京中那几年多些。 只是,念夏不曾回过北地。 那时候的顾云锦不念着北地,自然也就没有想到念夏的状况。 重活一世,再看往昔,顾云锦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扑在她膝盖上闷声哭的念夏,前世在她病故之后,是不是有放声哭过? 埋了她之后,这倔丫头又去了何处?有没有回去看过父母兄弟? 分别既是永别。 顾云锦遗憾改变了念夏的命运。 她要在今后对这倔丫头好些、更好一些。 除了她,念夏已经没有亲人了。 只是,什么是好呢? 每个人想要的、想做的都是不一样的,想到顾云映那埋在深处的心思,顾云锦也想问问念夏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念夏失去亲人了,顾云锦那么一问,叫念夏以为连顾云锦都要抛下她了,只怕这小丫鬟夜里都睡不着觉了。 她还是别好心办坏事,先记着这一茬。 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与念夏说道。 这一夜,顾云锦本以为收到了北狄退兵的好消息,又吃了酒,能睡得沉一些,可到天亮时,顾云锦都歇得不踏实。 她梦里的依旧是北地,城门大开、一片烟火,笼罩了她的故土,也带走了她们的亲人…… 睁开眼睛时,顾云锦很是恍惚,她当然不曾见过那场面,可梦里的一切都像真的,连呼吸之间的血腥气与焦味都很真实。 她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眉心。 顾云锦想,她梦见的,是顾云妙看到的画面吧。 被改变的生命轨迹的还有顾云妙啊…… 她能弥补念夏,却弥补不了跟顾云妙一样死去的人。 顾云锦知道不该把两世所有的变化都担在自己身上,她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那又是谁,把今生变成如此局面? 第615章 不坑兄弟 京城的雪已经融了很多,皇城之中,也只有假山石上还能寻到一些白色的痕迹。 腊梅冷冽的花香也渐渐淡了,只那么一两株开得晚的,还有些许花蕊。 皇太后素来爱花,不拘品种,只要是当季开的好的,她都喜欢。 如今正是梅花谢了而杏花未开之时,连素来繁花锦簇的慈心宫都有些清冷了。 孙恪手执梅花枝进暖阁时,皇太后刚歇了午觉起来,靠着引枕与向嬷嬷说话。 小王爷上前问安。 皇太后听见孙恪声音就高兴,抬起眼看到他手中开得极好的腊梅,不由一愣:“从哪儿寻来的?这个时候还开得这么好看。” 孙恪得意洋洋地摇了摇脑袋,走到木炕边坐下,花枝凑近:“您再仔细看看。” 皇太后眯着眼睛,眸子亮了许多,抚掌笑道:“还真是腊梅!亲手做的?” “可不是,忙乎了孙儿一上午呢!”孙恪笑着接过宫女碰上来的花瓶,把花枝一一插上,“我这手艺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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