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们的话题不同,多是彼此打个照面,就各自寻玩伴去了。 见程晋之看了过来,林琬自然也不回避,笑着冲对方摆了摆手。 程晋之怔了怔,被小王爷催了两句,这才上了马。 孙恪是个感觉极敏锐的,嘴上催了,视线还随着程晋之走神的方向看了一眼,冲林琬咧嘴笑了笑,而后与程晋之道:“你看林琬还能看走神了?你一月里少说碰上她一回,她今儿与上个月也没有变化啊。” 程晋之摸了摸鼻尖,想解释几句,唢呐的尖锐声音全盖过了,他只好闭嘴,双腿夹了马肚子,让它跟上队列。 又是一阵鞭炮,白烟之中,能勉强看清的只有一片红色,反倒是人群的欢呼,穿过了阵阵鞭炮,如在耳畔。 程晋之想,林琬还是林琬,与上个月不会有变化,而让他走神的是今日这欢喜的气氛,红火火的,让他突然间发现,那么熟悉的林琬,笑起来时是那么明艳。 迎亲的队伍踏上了返程。 这厢一出发,候在胡同口的小贩就麻溜儿地往东街报信,一时间就热闹起来了,人挤人的想要往前探。 新郎官人高马大,远远就瞧见了,而后头跟着的那顶花轿,先前去迎亲时虽看过了,但一想到里头坐上了新娘子,还是叫人想要再看两眼的。 虽然,轿子里头的模样,谁也瞧不见。 可这不妨碍大伙儿夸赞溢美。 “我刚才挤到西林胡同里头了,正好看到顾六爷送顾姑娘上轿,可惜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 “你这本事不行,”边上人道,“像我,悄悄爬上了树,我看到喜服上绣的是凤穿牡丹。” “那你也没瞧着正脸。” “呸!”那人道,“正脸是给我瞧的吗?那是给小公爷瞧的!我一个凑热闹的,看看喜服就挺好的了。” 这话引来了一片哄笑之声。 那人又道:“不瞒说,别看都是红色儿的,顾姑娘穿着喜服,那姿态就比其他新娘子们窈窕好看。” “这哪里能一样?听说喜服是宫里做的呢,”说话的婆子眼中满是羡慕,“一辈子就嫁这么一回,别说喜服了,就这花轿,寻常人家,谁能比呀?” 这并非虚话。 普通人家,家里怎么会有花轿的轿衣,都是正日子里去车马行租借的。 车马行里,一套轿衣用上十年二十年都是有的,昨儿个还在抬老员外爷,今儿个套个红轿衣就能做花轿了。 想讲究都讲究不起来,顶多是多掏些银钱,挑个好看些的轿衣罢了。 有些家底的官家与民间不同,一部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一部分是向姻亲好友家里借用,这些轿衣平日收得好,料子也不错,一下子就体面了。 而皇家的花轿是最不一样的。 花轿就是花轿,平日不做他用,江南的千工轿、万工轿送抵京城,就收在皇城库房里,依着身份取用,不能僭越。 轿子顶上的金漆雕花,一层叠一层,足以让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 随行的小丫鬟们一把把撒着铜板糖果,引得人群欢呼雀跃。 有人抢糖果,有人看花轿,也有人盯着新郎官一个劲儿地瞧。 京城百姓们对蒋慕渊素来喜欢,他又常在市井中行走,东街一带的对他都熟悉,趁此好日子,也纷纷喊话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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