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壮说:“刘犬子吗?他好像又给自己取名叫刘弘。” “是犬子。” “要找刘犬子呢。” 村民交头接耳,一阵哗然。 “不是改取的名字,是本来就叫刘弘。” 梁虞深觉跟这些村民问不出所以然,可他应该没找错地方才是。 “老人家,十六年前,此地有一位叫董言的妇人,嫁予一位姓刘的骑长,并生育一个男孩。” 梁虞这才将详细的信息询问里正。 里正听得这话,激动得声音发颤,应道:“有之,有之。” 此时村民早叫囔起来,有说我知道,有说他舅家就在前头,有说犬子现在搬去竹里住了。 “那他到底在哪里?” “我们领你过去,他两年前搬到竹里去了,离这里不远。” 青壮们乐意效劳,兴致勃勃。他们也不问找刘犬子是要做什么,也不管是好事坏事。 “使君可是要请刘弘去做官?还是他那位骑长的爹,派人来找他了?” 里正吃力跟上马车,和梁虞交谈。 “还真是要请他去做官,老人家,你们今日可是遇到件大奇事啊!” 梁虞深觉不可思议,十六年的阻隔,人世几遭变化,不想刚抵达丰乡,就一下子找着。 梁虞不晓得刘弘在丰乡,甚至在临邛都小有名气,是个著名的人,所以好找;更不知晓,刘母一直未再嫁,母子俩辛苦生活了十六年。 浩浩荡荡一群人,有四五十人之多,跟随一辆马车前往竹里,场面壮观,而且进入竹里后,竹里的人们也都围上前来打探。很快,五十多人的队伍变成了百余人,密麻的人,将庄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刘弘正好不在,他去芦苇湖网鱼。 庄扬见得这样的场面,并不怯场,他出来迎见梁虞,平静询问,这般前来所为何事。 梁虞本以为丰乡都是群土气的穷农民,突然见到这么位温雅俊美的锦服男子,他很高兴,笑问:“刘弘在吗?我有天大的喜事要报予他知。” 听得这句话,庄扬大惊,他打量梁虞的官服,明显有别于蜀地官员的服饰。 “使君可是从司州过来?” 庄扬躬身询问。 “正是,我受主公所托,前来请公子与主母回去。” 庄扬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他深吸口气,平息自己的情绪,他声音颤抖:“敢问使君主公名讳?”梁虞振振袖子,颇为得意说:“大司马刘公。” 两人这番对话,人群早已哗然,激烈地讨论着。 “有劳使君远道而来,敢问使君是否有信物?” 一个冷静的女声传出,刘母出现在院中。她适才在织房,听得外头喧哗出来,已听得庄扬和使君的交谈。 “这便是刘母。”庄扬介绍。 “有一件信物,是把木篦。” 梁虞对刘母行礼,十分敬重,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盒,打开木盒,递上一把彩漆的梳子。 刘母接过,浑身战抖,泪如雨下。 此时,早有人前去芦苇湖喊刘弘,去的人还不少,是夜巡队的人们。刘弘正在湖边收渔网,见一大群人过来找他,他还挺纳闷,就听见大春在岸旁大声喊:“刘弘,还抓什么鱼,喜事从天降了!” 第45章 击缶而歌别离情 刘弘小时候, 刘母常说你阿父会来接我们, 到时我们就能住在大房子里,犬子想吃什么, 就有什么。年幼的刘弘趴在刘母怀里问:阿母, 也会有蜜枣吗?五六岁的刘弘很愿意听这些话, 待他长到十来岁时,他已不相信他父亲会回来接他们, 而刘母也不再提起。 只偶尔听刘母和村中交好的妇人, 或者与姑姥提起刘弘的父亲,刘母告知刘弘的, 还不如王叔说的多。刘母或许是怕刘弘对这个一去不返的父亲心生怨恨, 或者是怕刘弘伤心, 由此在刘弘懂事后,就很少提他父亲。刘弘知道他的父亲叫刘益昌,司州人,十六年前在信朝派来临邛平夷乱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