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探看数位仆人在杀鸡宰羊,他戳戳手,咧嘴笑着,露出一口不整齐的牙。 “逃了逃了,快抓住它。” 竹笋从阿易双脚间逃跑,阿荷拿着一个竹筐,气喘吁吁追在后头,气恼地叫着。竹笋逃出堵截,撒着短腿,哼哼叫着,它如果会唱歌,此时必然是要唱一曲自由歌。它欢脱奔跑着,直到四腿突然离开地面,整只被人拎起,它气愤地抓绕一只大手,瞪着小眼睛。 “我听人说竹里有貘,不想这都跑家宅来了。” “段游徼你来了。这貘崽家养,不是野生。” 阿易过来行礼,看来对老段很敬重。 “有趣有趣,可是要养来烤肉。” 竹笋挂在老段手臂上,锲而不舍地抓绕,可它腿短,也无可奈何,老段哈哈笑着,将竹笋递给阿易。 “二郎才不舍得烤咧。” 阿易把竹笋放进篮筐里,竹笋仰起头冲阿荷咩咩叫着,阿荷叉腰训着:还咬铁铲子吗? “哎呀,二郎养花花草草就算了,怎么还养起貘来。貘肉腥得很,不好吃,貘皮倒还值钱。” 老段摸摸下巴,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茶树,也瞅见了茶树后的一池荷花。 “段游徼,里边请。” 老段那响亮的嗓子,早被在荷池散步的庄扬听着,他走到山茶树前,温雅地行礼。 “看吧,才说你坏话呢,就被听到。大郎呢?” 老段以往时常来庄家,他和庄秉是很好的朋友,也算是看着庄家孩子们长大。 “兄长在屋内。” 庄扬噗嗤笑着,将人往屋内带。 午时,第一位客人是咋咋呼呼的段广宗,他是涞里的游徼,负责给捕抓盗匪小乡官,是位贫穷的老兵。段光宗进屋不久,一位农民装束的脸黑男子前来,因他实在从里到外,看着都是位寻常农夫,阿易还以为他是位佃户。为办宴席,庄宅从张家借来数位仆人,然而还是忙的不可开交,阿易对这位农民兄弟,态度敷衍:“有什么事?今日忙呢。” 黑脸男不恼不怒问:“庄家二郎在吗?我是他友人袁安世。” 他自报家门后,阿易惊诧得长大嘴巴,支支吾吾许久,才吐出一句:“你是袁先生,怎么变得这般黑!” 袁安世无奈摊手,说着:“收了三日豆,豆萁尚未晒好,我先晒熟了。” 年少时,不用干农活,只管读书,所以养得一身白皮肤。可也不耐晒,一晒就红,隔日就黑。 好好的读书人,成了庄稼汉。 “二郎,是袁先生。” 阿易将人请进院中,他再不敢怠慢,到屋内唤庄扬。 庄扬还未出来,庄兰先跑出来,仰头看着袁安世,认了好会,才开心叫着:“真是袁先生!” “阿兰是吧,长高了。” 袁安世蹲下身,比着庄兰个头。 “嗯,我是阿兰,他是阿平,这只是蛋饼。” 庄兰介绍着身边的人和动物。阿平过来行礼,他不似以前那般内向,会主动和人打招呼了。 “安世,你过来了。” 庄扬大步赶来,袁安世将他一把揽抱,两人交情之好,流露于言表。 “我一大早听得马车声,出来一看是易叟。易叟和我说啊,大郎成亲了,要请我喝酒,我还以为发梦呢,想着大郎什么时候回来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