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污垢,将那些过往的晦气都擦了去,瞬间显得光彩夺目,随后,她站起身,紧紧跟在刘曜后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弘训宫。 没几天,洛阳城里的东西就都被抢光了,人也都被杀光了。刘曜下令火烧洛阳城。 王弥一听急了,他心想:洛阳是历经汉魏晋三朝的国都,如今好不容易搞到手,难道就是为了烧着玩吗?真是暴殄天物。这些匈奴人号称深受汉族文化熏染,但骨子里依旧不改游牧民族那一套低俗气。他劝刘曜道:“洛阳是天下的中心,宫室完备,我建议上奏陛下,请陛下把国都从平阳迁到洛阳来。” 刘曜言道:“洛阳四面平原,无险可守,哪里能做得了都城?” 他不听王弥的话,一把火将洛阳烧成了灰烬,然后把晋室皇帝司马炽押送到了汉赵国都并州平阳。 这场发生在永嘉五年的大劫难,史称“永嘉之乱”。其实,早在元康年间,也即是贾南风掌权时代,司马遹的幕僚江统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惨剧。江统认为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批胡人散布在中原各州与汉人杂居,势必对国家稳定造成威胁,他提出将胡人赶到塞北之外,但朝廷没有采纳。 另外,司马炎为强化中央实力,同时也为全力发展民生,下诏削减各州郡驻军数量,这也导致了胡人入侵时,中原各地难有还手之力。 紧跟“永嘉之乱”,接踵而来的是另一历史大事件——“永嘉南渡”。中原人眼见国都沦陷,纷纷携家带口南迁到江东,这是一场规模空前、史无前例的民族大迁徙。南迁人数高达近百万人,其中不乏太原王氏、颍川陈氏、颍川庾氏、琅邪诸葛氏等世家高门。他们把中原的文化、技术、财富都带到了江东。 到此时,司马睿的首席重臣王导彻底看清了局势,中原复兴再无希望,江东必将崛起。他劝司马睿抓住这个千载难得的机遇,大规模延揽江北士人。按照规定,州都督是无权自己任命僚属的,但现在连皇帝都被俘了,自然可以把规定当成耳旁风。没多久,司马睿的幕僚团就扩充到一百多人,时人号称“百六掾”。 永嘉离骚 按说国都沦陷,皇帝被俘,晋王朝应该就算玩完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全国各地还残存着几支晋室势力,这些势力依旧代表晋王朝与匈奴人顽强地抗争着。 首先说之前被司马炽派到河阴准备船只的司徒傅祗。当年,傅祗的爸爸傅嘏在司马师死后,将十二万魏军交到司马昭手里,帮司马昭立下“定都”大功,如今,傅祗要再续父辈的丰功伟绩。他在河阴组建行台(临时尚书台),传檄各州郡,试图征募义军营救皇帝司马炽。一年后,河阴政权遭到刘粲(刘聪的儿子)的攻击,傅祗突发急病去世,享年六十九岁。河阴政权宣告瓦解。此前不久,坐镇关中的司马越四弟司马模也被刘粲所杀,从而使汉赵帝国的势力范围一度扩张到了关中地区。 驻扎在兖州仓垣的大将军苟晞同样组建行台,并把逃到自己领地的司马端(司马炎的孙子,司马遐之子)奉为皇太子。苟晞曾多次与匈奴人开战,其中不乏胜绩,也算当时屈指可数的名将,但他性格残暴,杀人成瘾,在他领地内的人稍有犯法就被斩首,治下百姓称其为“屠伯”。苟晞政权仅存在两个月即被石勒攻破。苟晞被石勒所杀。与此同时,石勒又刺杀同僚王弥,兼并了王弥的军队,实力大盛。 就连远在北方幽州的大司马王浚(“文籍先生”王沈的儿子,太原王氏成员)都组建了行台,并立了一位“莫须有”的不知姓名的皇太子。王浚和苟晞一样,执政苛刻残暴,致使大批百姓北逃到鲜卑人的势力范围。这时候,王浚也有自己称帝的想法。石勒摸清王浚的心思,假意支持王浚称帝以博得对方的信任。三年后,公元314年,王浚主动邀请石勒进入幽州蓟城。石勒一进城就把王浚给灭了。 司空荀藩(西晋重臣荀勖次子)、光禄大夫荀组(荀勖三子)、中护军荀崧(汉末名臣荀彧玄孙)等人在豫州组建行台,他们奉年仅十二岁的司马邺(司马炎的孙子,司马衷和司马炽的侄子)为皇太子,并推举琅邪王司马睿为盟主。一年后,司马邺逃奔关中。雍州刺史贾疋(魏朝杰出谋略家贾诩的曾孙)率领两万氐、羌、汉人联军大破刘曜的匈奴军,重新夺回长安城,将司马邺保护起来,以期延续晋室社稷。而荀藩、荀组等人不想远离故土,他们留在豫州开封继续苦撑着荀氏行台。 在所有势力中最强大的,自然非江东霸主司马睿莫属。由于宁平城和洧仓两场屠杀中总共死了五十多个藩王,洛阳陷落后藩王又死亡不计其数,原以为怎么杀都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