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而他年轻时大肆夺权削官,朝中老臣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全是明哲保身之派,连个贴己之臣都找不到,朝中万事全倚仗祁王处理。 开春了,祁王府的桃花比去年更艳。 谢宝真站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日渐圆润的脸颊,将手掌轻轻至于腹部,似乎在感受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谢霁下朝回来,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便进了厢房,将一包油纸轻轻搁在案几上,随即从身后拥住娇妻尚且纤细的腰肢,问道:“还吐么?” “这些天好多了。”说着,谢宝真瞥见了案几上的东西,笑问道,“那是什么?给我的么?” “嗯。”谢霁牵着她的手在案几旁坐下,亲手打开油纸包,捏了颗酸梅送入她嘴中,“你近来嗜酸,我在路上买的。还有岭南新上供的新鲜荔枝,已经让人冰镇于井水中,稍后送来,不过,不可多食。” 谢宝真‘唔’了声,含着酸梅模糊道:“都说‘酸男辣女’,我这般爱酸说不定怀的真是个男孩儿,将来生出来,你千万莫要嫌他。” 都快是做母亲的人了,她依旧明丽如少女,谢霁忍不住吻了她酸甜的唇,沙哑应允:“好。” 随着肚子一天天长大,谢宝真睡得不甚安稳,夜里常常起夜好几次。谢霁从来不嫌麻烦,每次都要亲自扶着她去解手,替她柔柔酸痛的腰,待她睡熟后才敢安然睡下。 怀孕九个月时,皇帝连夜批改奏折后伏案不起,猝然驾崩。 彼时新太子才十岁,根本无力主持大局,朝中上下顿时乱了套。 这年十月,祁王坐镇朝堂,以一己之力扫平内乱、扶植新君登基。 此举震惊朝堂内外。所有人都以为祁王会趁虚而入自立为皇,却不料并未如此,昔日骂名无数的恶魔竟成了朝中唯一的忠臣! 半月后,幼君登基,改年号为万和,尊祁王为摄政王,与天子平起平坐。 谢宝真也曾好奇过,问道:“当初先帝那般利用你,你就不曾想过借此机会报复么?” 闻言,蟒袍加身的摄政王殿下只是从肩后拥住她,将手搁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沙哑一笑:“宝儿想做皇后?” “不是!”先皇后的悲惨下场她不敢忘记,揉着酸痛的腰叹道,“我只是不太明白……” 谢霁见状,将手改放在她的腰部,一边揉捏一边说道:“我与先帝并无什么兄弟情,更谈不上忠诚。我只是懒得做皇上,黎民苍生更与我无干,何况后宫三宫六院难以平衡,会委屈了你。” “就为了不委屈我?” “嗯。”谢霁道,“我答应过,绝不负你。” 谢宝真心中一暖,笑意从嘴角爬上眉梢。 十月中,谢宝真生产。 已经疼了半天了,年轻冷峻的摄政王大人闻讯,抛下群臣从宫中匆匆而归,却在产房外被人拦住。 “王爷,生产之地,男子不得踏入!”产婆端着一盆热水,小心翼翼道。 屋内传来谢宝真的痛哼,谢霁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产婆跨入门内,大步走到床榻边,握着妻子汗津津的手道:“宝儿……” 一出口声音竟有些发颤,沙哑得不成样子。 见到他,谢宝真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长舒一口气,安慰他道:“我没事,产婆说胎位很正,快 了……” 话音未落,更猛烈密集的疼痛袭来,使得她再说不出话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谢霁任凭谢宝真将他的手掐得泛白青紫,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鼻尖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竟是比生孩子的那个还要紧张。 夜幕降临之时,婴儿响亮的啼哭回荡在王府上空。 “恭喜王爷、王妃,是个千金!” 产婆将清理好的婴儿包裹好,轻轻放在谢宝真身边。 谢宝真看了一眼,苍白笑道:“这像谁呀?皱巴巴红彤彤的。” 谢霁吻了吻她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她的眼睑上,随后又被人温柔地抚去,说不出是汗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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