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心中既抵触又害怕,正为难着,谢宝真却是主动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来。 谢霁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扬,又很快压下,冷着一张脸沉沉坐下。 傅西朝没有法子,只好挨着板凳边沿在另一旁坐下。 于是三个人以谢霁为上座,谢宝真在右,傅西朝在左的姿势围坐。 “客官,您的糖水和豌豆黄来喽!”店家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桌面,方将枇杷糖水和糕点置于桌上,“请慢用!” 谢霁伸手将糖水碗推至谢宝真面前,动作自然娴熟,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傅西朝瞪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古怪。 更古怪的是,祁王是天子身边的新宠,刑部的主子,传闻他手上沾染了不少权臣的鲜血,朝中半数官员怕他,半数官员想杀他……就这样一尊煞佛,谢宝真对他竟然不曾有丁点惧意,反而端过那晚枇杷糖水就埋头啜饮起来! 祁王极少与人私交,他来这摊位同坐,到底想做甚? 傅西朝思虑不已,正发呆出神,忽而听到低哑的嗓音漠然传来。 谢霁单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搁在桌子下,缓缓道:“淮阴侯世子倒是清闲,去年在扬州,今年又来了洛阳。” 正在啜饮枇杷水的谢宝真忽的一颤,浑身僵住不动了,白皙的面颊上浮上一层薄红。 傅西朝并未留意到她的不对劲,惶惶然纳闷道:祁王怎么知道自己去年在扬州? 他心中一紧,拿不准谢霁是什么意思,小心回答道:“我闲云野鹤惯了,四海为家,不比祁王殿下为朝中肱骨,日理万机。” 谢霁并未回应,似乎也不在乎傅西朝回答了什么,用古井无波的嘶哑语调继续道:“可曾考过功名?” 二月天,傅西朝竟被谢霁的气势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抬袖擦了擦额头道:“在下不才,虽读了些圣贤书,却只为修身齐家,并未考上功名……” 谢宝真根本没心思听那两人闲聊了些什么,她此刻的煎熬并不比傅西朝小。 谢霁的右手放在桌下,借着桌椅的掩护,轻轻地握住了谢宝真搁在膝上的指尖。这个角度刁钻,旁人看不见桌下的动作,只有谢宝真知道谢霁在胡闹些什么。 方才那一盏茶的时间,谢霁就是这般一边冷着脸与傅西朝搭话,一边在桌子下紧紧拉着谢宝真的手,轻轻捻着,细细揉着,似是在责备她偷偷和别的男子‘私会’。 他的面色凌寒,可不经意间望向她的眸子却十分温和,掌心炙热。 谢宝真又暖又紧张,垂着眼不敢看他,睫毛颤抖,被桌下的那只手撩拨得耳尖绯红。 终于,她像是回击般重重捏了捏谢霁的食指,而后抬眼一瞄,果然见谢霁疼得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 “无妨,来日方长。”谢霁道,也不知是在回应傅西朝那句‘并未考上功名’,还是说给谢宝真听。 桌下的手轻轻挠了挠谢宝真的掌心,回以极为宠溺的惩罚。 第56章 昨天,谢宝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英国公府的,心中飘飘然仿佛做梦一般。 她记得九哥说过,这两年会尽量避免与她私下接触,她还以为十八岁之前都见不到九哥了。可昨日于街上,谢霁披着二月初的暖阳缓步踱来,眸色清冷,气势逼人,脱胎换骨般有着上位者睥睨尘世的傲气。 旁人只知道他在与淮阴侯世子搭话,却不知桌下牵着的是谢宝真的手…… 不能再想了! 水榭中,谢宝真抬手覆在发烫的面颊上降温,清澈的眸中依旧有甜蜜的笑意荡开。 “郡主?”身后蓦地传来一个清澈的男音。 谢宝真回神,收敛好多余的神色回头一看,来的人正是淮阴侯世子傅西朝。 如今朝堂局势变化,淮阴侯一家决定在洛阳别院中长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