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今日是淳风当值,自会护他。若是这点事都应付不好,谢霁便枉流了那一身血脉。” 什么血脉?梅夫人并未细言。 谢宝真只好悻悻坐下,眼神不住往谢霁处瞟,又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不由味同嚼蜡。 而主席之上,皇后并膝端坐,接过宫婢递来的茶水吹了吹,红唇在杯沿上落下红印,淡然问道:“听说,你打了本宫的侄儿?” 谢霁身形挺拔如竹,哑声道:“是。” 未料他是这样一副糟糕的嗓子,皇后颇为惊异,似是惋惜道:“你的嗓子,配不上你的样貌。这样罢,虽说秦家是本宫母家,但本宫也并非偏袒之人,你不妨说说为何要打墨儿?那样狠厉的身手,若是再多打两拳他便没命了……不知什么嫌隙,你对他这般仇恨?” 谢霁没说话。 皇后皱眉,声音已是不悦:“怎么,连理由都不愿意说?” “他欺负,我妹妹。” “你是谢侍郎的遗孤,孑然一身寄居英国公府,哪儿来的妹妹?” 前些日子秦墨进宫诉苦,只道是路上与郡主攀谈时,无故被谢九郎殴打。皇后并不知道其中曲折,偏信秦墨的一面之词,心中已有了郁气,索性借寿辰之日宣谢霁进宫问责。 她原先只打算口头教训谢霁几句,并不想与谢府闹僵,但见谢霁态度冷淡,便也来了气,挑了挑眉道:“你且说说,我那侄儿,如何欺负你妹妹?” 此地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谢霁自然不能说出当日细节。 虽然谢宝真说她不在乎名声如何,但谢霁就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皇后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回应,暗道这谢九郎倨傲无礼,声音便也冷了几分,不似先前那般和煦,放下茶盏道:“不说话?你可知无故殴打皇亲该治何罪?若无话可说,本宫就要定你的罪了。” 正此时,传来太监一声唱喏,道:“皇上驾到——” 众人匆忙伏地跪拜,皇后与谢霁的谈话亦被打断,退至一旁行礼。 皇帝元凌穿了一身朱红绣金龙的常服,头戴鎏金冠,依旧器宇轩昂之态。只是和两年前相比,他唇上多了些儒雅短髭,看向众人道:“都起来罢,该吃吃,该喝喝,莫要拘谨。” 说罢,皇帝又看了看一旁跪拜的皇后和谢霁,朗声道:“你们也坐。” 皇后退至次席坐下,将主位让给皇帝,笑着道:“圣上日理万机,怎的到臣妾这儿来了?” 皇帝整了整袖袍,温声笑道:“也没什么,听闻你在追查秦尚书之子被揍一事,便来听个热闹。” 闻言,皇后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皇帝像是没有看见她的脸色般,依旧温言说:“听闻秦尚书之子求亲不得,便深夜堵截永乐郡主,可惜被谢九郎察觉了,挨了一顿揍……皇后,你说按本朝律令,调戏郡主该如何处置?” 一番话使得事情峰回路转。 未料是这般内情,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 “按本朝律令,轻薄公主郡主者,当……抄没家族,流放三千里地。”皇后有些不安起来,看了眼谢霁,咬牙起身道,“皇上明鉴!臣妾先前并不知是此内情,叫来谢九郎也只是为了询问真相,而非……” “好了,朕又没怪你。只是谢九嗓子有损,说不得几句话,你问他不是等于白问么?依朕看,抄没流放着实重了些,便让秦尚书在家好好教导儿子君子之道,没教好之前莫要送他入仕为官,免得坏了朝堂风气。” 轻飘飘带着笑意的一番话,既是为谢霁解了围,又断了秦家后人的仕途,皇后已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咬牙伏地称‘是’。 谢霁旁观一切,心中冷然:谢淳风将消息传递得很及时,这一把姑且算是赌对了。 没有哪一个皇帝会任由外戚壮大干政,秦谢两家的婚事从一开始便不会成功。而中秋之夜的事,不过是为皇帝削弱秦家推波助澜而已…… 元凌这只狡狐最擅长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如十三年前他作壁上观,看着淑妃和太子斗得你死我活,一转眼却踩着玉昌宫的尸骨灰烬登上了皇位。 第34章 坤宁宫后有一御花园,园中小池残荷林立,岸边风景桥上置了一根钓竿,带勾的丝线垂入残荷之中,等待鱼儿贪饵吞食。 此时水面风平浪静,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