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 柯依达松了口气,这地牢里没有床铺,便只得扶着他在墙角的稻草堆上躺下来:“多久才能醒?” “等药力全部代谢干净,大概几个小时吧。”海因希里看着她,“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柯依达没有说话,亦没有反对,只是在草堆边盘膝坐下来,看着昏睡中的金发青年。 海因希里看她不语,递过一个眼色,示意周遭的副官和侍卫退下,地牢里便只剩了三个人。 “柯依达。”海因希里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护犊子的母兽。” 仿佛旁人再踏入她领地半步,她变要冲上来将他撕碎。 柯依达垂了眼睑:“你不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行事吗?” “其实刚查出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诧异。”海因希里不置可否,却仿佛是想起了许多往事,“想不到当年那个孩子,你终究还是把他生了下来。” “当年,你就用他来威胁过我。”柯依达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想不到今时今日,你仍然用他成功地要挟了我,海因希里,你还真是知道我的痛处。” “那是因为……”海因希里叹了一声,有些五味陈杂,“我比旁人要了解你。” “所以。”柯依达一顿,抬起头来,“你想怎样?” 海因希里不防她如此直接,楞了一下,摇头:“放心,我不会动你,我不过是要你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安瑟斯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储,且手握一方兵权,我在与不在,对他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储君之所以贵重,不过是因为一个名分,可古往今来,也多的是来不及坐上那个位子便死于非命的皇储。” 海因希里漫不经心地道,柯依达眯起眼,目光却变得凌厉:“你在行宫,做了什么安排?” “就算是一方重镇诸侯,手握重兵,也不是无懈可击,不然你这位权重一时的枢机卿又怎么会乖乖地待在这里?”海因希里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道来。 柯依达抬头看他,审视的目光如军刀一般落在他的身上,良久,终于放弃似得叹了口气:“海因希里,看来你是不肯回头了?” “事到如今,我可有回头的余地?”海因希里反问,“储君已立,接下来便是要为他铲除一切障碍,你敢说我索罗家不是首当其冲?” “我不是没有给你过机会!”柯依达抬高声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使的那些鬼蜮伎俩,行政部那个书记官是什么来历你以为我没查出来!” 海因希里脸色微变。 “海因希里!”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指使手下蛊惑娜塔莎觊觎御座,自己躲在背后坐收渔利,这就是你为臣之道!” 她声色俱厉,海因希里却平静下来。 “柯依达。”他语气平缓地道,“你的指控,并没有证据。不然,你也不会放任我至今了。” “海因希里,你如今,享公爵衔,掌一方重兵,为封疆大吏,你的姐姐贵为宠妃,帝国二十多年来,可有亏待于你?” “帝国没有亏待我,可这也是我赌上性命,披肝沥胆,半生戎马挣来的!”海因希里长身而立,地牢里昏暗的灯光在石青色的头发上流泻,交织着斑驳的光影,“权力之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柯依达,你我都没有退路,不是吗?” 他看她一眼,湖色的眼瞳沉如深潭。 柯依达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沉默下来。 身旁昏迷中的亚伯特突然开始辗转反侧,面部表情显得扭曲痛苦。 柯依达心底微乱,握住他的手,抬头看时,海因希里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