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昨天晚上是去……” “你风流倜傥的上司当然是去安慰受伤女性的心灵了!”没心没肺的道了句,重新扯掉身上的军装回到自己的被窝里,“我睡一觉,下午六点叫醒我。” 女副官刚刚油然而生的愧疚之情霎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咬了咬牙:“下官知道,大人。” 转身掀起帐帘,复又回头:“大人,治烫伤的膏药在您柜子上第二个抽屉里。” 帘子放下,空落落的回荡。 蓝德尔·斯加奥把被子拉过头顶,合上了眼睛:“真是个啰嗦的女人啊……” 秋天帝都的夜晚仿佛一泓清澈的湖水,剔透冰凉,深不见底。 菲利特·加德推开军长办公室的门,台灯散发出来黄晕光线,让他微微闭了闭眼。 “报告,菲利特·加德告进!” “晤,进来吧!” 佩尔德·安亚古军长已经很老了,尽管饱经沧桑的脸和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疤证明着他之所以能得到今天的阶级是因为他本人与之相应的武勋而非出身,但与日俱增的苍老和疲惫依然不可掩饰的暴露出他的颓废和帝都军中人们心中心照不宣的傀儡的地位。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之所以还没有从自己的位子上退下来,完全是由于多维加·塞切斯特大公和凯迪拉总长需要这样一个傀儡,以便于更直接的控制帝都军。 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驻守在王国心脏的帝都军,直接受政局势力分布的影响,不论是皇帝为首的新势力,还是多维加大公为代表的守旧大贵族势力,都渴望将这支雄厚的力量纳入麾下。随着路昂·伯顿子爵的阵亡和卡诺·西泽尔的晋升,长久以来的平衡被打破,位列王国七军之首的帝都军早已不再老人的掌控之内。 “菲利特中将,根据皇帝陛下的命令,请马上召集本部人马,支援北疆前线!” “陛下的命令?”菲利特·加德微微一愣。 西南动荡,北疆告急,帝都中盘根错节的潜伏势力蠢蠢欲动,即便对政治并不比敏感,凭借军人特有的警惕性,他依然能嗅出帝都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是。”佩尔德老人的声音暗哑低沉像一湾死水辨不出一点生气来,“说实话,我不太愿意你现在走,但是……” “大人?” 菲利特恍惑的抬头,年迈的老将已经站起来,缓缓得踱到暮色深浓的窗前。 “我无法揣测陛下的想法,但是以眼下的形势来看,你一离开,帝都军中异常火拼是在所难免了……” “大人?” 苍凉的夜风从黑暗里破空而来,撩起老人斑白的鬓发。 斑驳的树影里笑容苍凉落寞。 “我这把老骨头,论理早该退役了,这两年的白白占着军长的位子,无非是个傀儡而已,我已经老了,就这样离开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未来的世界是留给你们的。”老人淡蓝色干涸的眼眸静静的望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后起之秀,竟然泛起一丝慰藉的笑意来,“在皇帝陛下的心里,你必定是将来帝都军军长的理想人选,但是年轻人,作为前辈我的不得不提醒你,你太正直,也太善良了,这样的你不适合在政治中厮杀,学着保护自己吧,年轻人,在皇帝陛下的麾下,你一定会立下我们这些先辈无人可及的武勋吧,不要让宝贵的生命白白牺牲在这些肮脏的斗争中去。” 菲利特·加德肃然。 仅仅是这一瞬间,他对这位年迈的宿将有了近乎天翻地覆的改观。 在新皇登基时为了平衡各方面势力被推上帝都军军长的位置成为一枚各方势力都可以驱动的傀儡和棋子,不能不说是可怜又可悲的,然而便是在此时,菲利特对眼前这位老人却突然产生一种由衷的敬意,作为王国军中宿将中的宿将,也许履历与武勋并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