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两只鸡腿分给了霜霜和天福,“她造什么孽?我看就是报应!这些年她做了多少坏事?差点把咱霜霜都害了!” 人是有感情的,在何春香心里,陆晴川和刘银霜都是她的伢子,每每想起马南湘害过她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伍月婵也发现失言了,尴尬地笑道:“是啊,这人啊,还是不能做缺德事。就算哪天你想改了,但前头的账还在那里,抹不了。” 马南湘是个会改的人?何春香碍于伍月婵是大嫂,说多了好像在顶撞似的,便朝陆晴川使了个眼色。 “月婵伯娘,我最了解马南湘。她哪次出了事不是扮弱者装可怜?但下次照犯不误,一个敢谋害人命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听了陆晴川的话,伍月婵不停的点头,“有道理啊,我这个人就是心肠软,见她吃了亏,又心疼了。” 周天福一边啃鸡腿一边说,“妈,你那不叫心软,叫没原则。要放在以前,你肯定就是个汉/奸。” 刚说完,就被他妈劈脑壳拍矮了一截,“说什么鬼话?你妈我根红苗正、爱国爱党爱人民,在坏人面前肯定宁死不屈。” 母子二人的对话把众人全逗乐了,欢乐的笑声传得老远。跟他们比起来,林家就显得不是那么愉快了。 何春香把吴翠花跟林小梅狠批了一餐,还是那句话,该走的过场是要走的。 “你捡东西干啥呀?”吴翠花一把抱住林小梅的尼龙袋,好不容易把她哄回来,怎么能放她走呢?那死丫头在电器厂存的钱还没掏出来,再说了,没林小梅在,她打架也不行啊! 林小梅一甩开她,气鼓鼓地说:“就晓得粘上你们没好事,这下好了,我打架的事要闹厂里去了,说不定我会丢工作,真背时!” “你个伢子,咋那么胆小呢?何春香也就是吓吓你,有你晴川姐做靠山,怕啥呀?”吴翠花极力戏说,无奈林小梅压根不听,她要赶在第一时间去向周保生认错。 吴翠花死抱着她不放,可这里屋里又传来了林朝阳撕心裂肺的哭声,吴翠花救水也不是,救火也不是。 最后只得松开林小梅,大踏步跑进马南湘的屋里。这一看不打紧,原来她的宝贝孙子正躺地上,他娘老子看着他哭。 吴翠花心里那个火啊,噌噌噌地往上冒,一把捡起林朝阳,“老精怪,你心真狠啊,竟然把我孙子扔地上!” 以前马南湘年轻,她叫小精怪,现在年纪大了,当然就是老精怪了。 “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咋收拾你!”吴翠花心肝、肉肉地喊着,把着林朝阳出去喂牛奶去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一脸木然的马南湘没有留意到,自己脸上啥时候挂了两行清泪。她用力抹掉了,刚才,吴翠花跟林小梅合起伙来锤她的时候都没哭,现在为啥要哭?如果眼泪能解决问题,地球不早变水球了? 她是在怨自己,明知道男人不可靠,为什么还要把林朝阳生下来呢?当初一把捏死了多好?还不够一尺长,就晓得跟外人合起来欺负她,这样的小畜生,她往后靠得住? 为这个伢子感伤了一把后,她脑壳里很乱,想起了康有志,想起了林大军、秦方,以及廖胜。最后,思绪在陆晴朗和李远征身上徘徊。 两个多好的男人,一个把蠢婆娘陆晴川宠上了天,连陈小凤那样的破玩意,生了个赔钱货,也能被陆晴朗捧在掌心里疼着,而她呢? 要是当初,她没有一心想攀上李远征,委屈点嫁给陆晴朗,如今,在陆家受宠的那个是她吧?当上了局长太太,感觉一定很好吧? 陆晴朗是她看得最走眼的人!当年,她根本没想过,就那么没出息的男人,居然能做到流云市邮电局的副局长!跟着他,比跟着林大军,应该是云泥之别吧? 为什么像陆晴川跟陈小凤那样的人,都能生活得幸福美满,她的日子却过得一地鸡毛? 马南湘一连问了自己很多个为什么,得出的结论是,她命不好,遇上的全是不该遇上的人。 父母指望不上,男人指望不上,儿子也指望不上,她看着镜子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由于长期不见阳光,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白,眼角的鱼尾纹憋着脸也看得到了。头发白了一大片,人,终究抵不过光阴啊! 马南湘把手伸到吴翠花面前,“给我钱!” “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给你钱?”吴翠花懒得理她,转身收拾林朝阳屙脏的尿布,冷不防马南湘从摇窝里拎起林朝阳,高高举过头顶,“你不给我钱,我就摔死她!” 没把吴翠花吓出屎来,这女人真的疯了!她顾不得许多,把手上的屎往围裙上揩了揩,“你要多少钱?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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