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季,早间种的胭脂花开的很好,全部留种。 只乡间地头野生的胭脂花难办,胭脂花只傍晚到早晨开花,每每都是天乌蒙蒙的时候,便要起床摘花,不多时便会谢了。 今年王珺采了许多的胭脂花和栀子花,制成胭脂,取名桃花姬。这桃花姬便是将胭脂花合着栀子花细细的捣碎,滤汁备用,将干净的棉花团子浸入花汁,阴干储藏。待用时用剪子剪下小小一团,放在手心,滴几滴水,推匀后再扑在脸颊上,便红晕顿生,只觉嫣红颜色好。 可惜如今买不来西域的红蓝花,要不然做出前世常用的胭脂给娘亲用多好,如今制的胭脂水粉也只能乡下用用,估摸着城里便没有销路。 纵是材料好,品相好,也不及前世用的。可惜只晓得些简单的,很多贵妇千金用的胭脂方子都不可得。 天已经完全黑了,堂屋里是里正告辞的声音,还有爹爹爽朗的笑声。 如此甚好,有健康的身体,和美的家庭,虽不及前世富贵,到底还有盼头。 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这世的父母说起来也就比两世的自己大了几岁,正是青春年少,仔细的端详着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有些无奈,上天好德,重活一世。之前只想着做胭脂水粉赚钱,如今爹爹中了举,怕是来年便要参加春闱,京师重地,花销又是不同,如今自己日日制粉,这半年也不过又存了两贯钱,爹爹秋闱盘缠还剩下几百大钱,倒是够养弟弟和过年,只是还要省吃俭用。 只盼春闱中了贡生,殿试的时候表现好些,名次靠前些,便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也好,诺是侥幸,得进士出身才妙,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若是进士出身,这前程就远了。 胡乱想着,渐渐的便睡着了。 第二日听得里正家的要去县城,王珺忙忙的央着要一起去,里正家有一头毛驴,还有板车,这在村里是独一份,往日里交些渡资便可搭车,现如今竟是连渡资也不收了,只推辞举人老爷家的千金坐车,不须如此。 这就是爹爹中举的好处,小小村女竟也称得上千金了,王珺抿着唇笑笑,甚是开心,却还是给里正家的递了渡资,乖乖的抱着装了胭脂水粉的箱子,立在一旁看里正套车。 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平阳县,县城比之村里,也不过是房子好看些,民众穿的齐整些。平阳县甚小,也没有富贵人家。 里正将王珺送到杂货店,便坐在驴车上等着。 王珺冲掌柜的甜甜一笑,递上手中的小箱子,一百个小盒子整整齐齐的码着,大半的牡丹盒子,少半的喜鹊登梅胭脂盒子。 一盒粉能卖一文钱,一盒胭脂二文钱,王珺和掌柜的原是五五分成,各占一半。不过王珺却要买盒子,还要出力出材料,只是无权无势,只得被掌柜的价钱压得死死的。 掌柜的仔细数了数,满脸堆笑道:“王小姐,恭喜令尊喜中举人,改日登门拜访,还望举人指点一二,赏个墨宝。” 王珺看着这王掌柜原先冷漠傲慢,如今满脸堆笑,煞是好笑,面上却不显,细声细气的说:“王掌柜客气了,只是有些事情还需爹爹做主。” 王掌柜听这推辞之言,也是面色不变,转过话题笑眯眯的对账:“王小姐,此次胭脂花籽粉七十盒,胭脂三十盒,原咱是五五分成,只如今销路好,卖着爽快,不费口舌,想着重订分成,你七我三,王小姐,你看成么?” 王珺笑的秀气:“王掌柜高才,甚好。” 七十盒胭脂花籽粉七十文,三十盒胭脂六十文,合计一百三十文,原五五分成,所得不过六十五文,如今三七分成,可得九十一文,现在十天能赚九十一文,真好。 与王掌柜告别,抱着装了铜钱的箱子出门去寻里正,见里正懒洋洋的倚在驴车上,见王珺出来了,招呼着上车。 从街这头逛到那头,里正家的买了许多东西,扯了布,打了酒,还买了许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