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吃不下了。 “抱歉,我食言了。”迟野和当年一样,先道歉,然后才说,“我和小风分开十年了,当时我走,你承诺过我会让小风快乐一生,但你没有做到。所以,我想自己给小风快乐。” 夏允风撩起眼帘,轻缓的看着迟野。 当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磕头恳求甚至以死相逼,凌美娟自以为让迟野离开就能将错乱的一切拨至正轨,她的儿子还是她的儿子,可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 迟野人走了,把夏允风的心也带走了。夏允风恨她,怨她,再不肯认她。 那时凌美娟精神状态很差,成日紧张兮兮的跟在夏允风身边,接送他上下学,看管他非常严厉,严重的时候,她还要抱着被子枕头来和夏允风一起睡。 夏允风赶她走,一根根掰开她抓住不放的手指,在凌美娟崩溃的质问声中,异常冷静的回报她:“你逼走他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凌美娟哭着骂夏允风没有心,夏允风毫不在意的笑,承认道:“我的确没有,我从山里来,血是冷的,心比铁还硬。” 有一次凌美娟被刺激到极致,举起手想要打他。 夏允风不躲不闪,冷静的眼睛没有半点感情:“你打吧,你要么打死我,否则我活着一天就痛恨你一天。” 这是个狠起来能要人命的小孩儿,无情无欲无所求。他的血亲观念淡到几乎没有,道德感也很差,对亲生母亲说出那些话毫不愧疚。 他无法共情,凌美娟的悲伤或是愤怒都不能触及他。那些年的夏允风仿佛裹在一个封闭的玻璃房子里,或许说,他一直都有这么一座封闭的房子,曾短暂的为迟野开过一次门,后来彻底关上,没有人可以再次走近,他也从没想过出来。 他过得一点也不快乐,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笑过。他觉得这个家是牢笼,凌美娟的注视让他喘不过气,他要离开这里,那是几年里夏允风唯一的念头。 凌美娟也感受到儿子的不快乐,明明她是最希望夏允风幸福的人,却也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是我做错了吗”。 她找不到答案,时至今日依然无法回答。 凌美娟转向迟野,既无那年的歇斯底里,也无悲痛哀求,她仿佛已经预料到某个事实,只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上一句:“就非得是小风不可吗?” 迟野回答她:“是的,非他不可。” 其实十年前就有了答案,凌美娟不肯信,也不肯听,她用十年也没能扭转的事情,是她此生无法改变的死局。 迟野和夏允风离开了,月亮高悬,细碎的星星披了一肩。 从凌美娟家出来,夏允风整个人轻松不少。他走在前头,白色的帆布鞋踩着月光,身上有一层晕开的光圈。 迟野跟在后面,等夏允风跳到路的那头再折回来,带着跃动的浮光撞进他怀里。 夏允风不想离他这样近,退开一步:“谁让你抱我了。” 迟野笑,紧随着,不错目的盯着,还是想抱他。 年关里,路上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 迟野抱住夏允风,下巴顶着他乱翘的卷毛,手抚在单薄的后背上,念道:“再长胖一点,没有肉。” 夏允风觉得迟野的下巴也很戳人,说:“你也胖一点,像以前那样。” 兄弟俩并不是一直有默契,默契起来别人都挡不住。 第二天,他们独自约了凌美娟见面,谁也没有告诉对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