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凝发出低哑的声音,凝视着佩珩,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 其实他并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作为新帝登基,他发现这段时日,朝政混乱,奏折积压,国库空虚,下面官员营私舞弊之风日盛,面对他那位让人无奈的皇兄留下的烂摊子,太多事要做,可以称得上百业待兴。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畏惧的,做到了这个位置上,先是收拢百官之心,接着安抚百姓。再设法凑齐了粮草,押送边关,这些他都有条不紊地处置着。 只是如今,在排除了万千障碍后,他站在她面前,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为她带来不好,也不必想着自己会连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她说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当我的皇后,可好? 这样吗,会不会太过直接,她会不会生气? 还是说,她依旧记挂着昔日的霍行远?他并没有同意让宝仪公主与霍行远和离,是出于大局考虑,也是为了一点私心。 此时的刘凝,在登上帝位,坐上了天底下最尊贵的这把龙椅后,面对着心底的渴望,这个近在眼前的萧佩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了。 最后还是佩珩,微微抬起头,凝了他一眼,低声道:“皇上?” 这是一个陌生尊贵的称呼,如今她张口间,却是唤他。 “萧姑娘,我——” 相比之下,佩珩倒是比刘凝要来得镇静一下了。 在最初的慌乱后,她已经理清了思路。 他想如何,自己又想如何? 将自己的心思瞒了母亲,自己想要什么? “皇上,臣女有些话,一直想和皇上说,只是苦于并没有机会罢了。如今皇上得登大宝,身份再和以前不同,这些话,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萧姑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虽说我如今身份和以前不同,可是你大可不必有任何忌讳。” 他言辞颇为恳切,言语间倒仿佛要把自己心掏出来一般。 佩珩望了眼旁边的宫女太监。 刘凝马上知晓她的意思,抬手。 一时周围太监宫女都低着头无声退下,廊檐下只剩下了刘凝和佩珩二人。 “当初臣女去那茶楼,巧遇了皇上,如若不是皇上帮着臣女,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臣女想着,心中自是许多感激。只是后来,被臣女父亲看到,倒是凭空生了误会,父亲当初打了皇上,对皇上不敬,臣女想想,心中万分歉疚。” “这个没什么。”刘凝忙道:“只是区区小事罢了,我何曾在意这些。再说当日镇国侯也是一时误会,根本不值得你一直记挂。” 佩珩听了,稍稍放心。 刘凝火热的眸子盯着佩珩:“说起来,我倒是要谢你,若不是你帮我送那玉佩,我……我其实当时便想着,到底是兄弟一场,我干脆成全了他。” 当时的刘凝,不是说没有反抗他这个皇兄的能力,而是不想同室操戈,反而让母后从中为难。 可是见了前来雪中送炭的佩珩,再看到那块玉佩,他终于明白,自己一让再让,换来的只是一无所有。 佩珩感觉到他眼中的炙热,倒是没了之前的镇静,心中涌起许多羞涩和慌乱来。说到底是没出嫁的女儿家,面对着一个男子那种直白的目光,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 一时别过脸去,咬咬唇,羞得脸上发烫,呼吸也发紧。 刘凝见佩珩面上泛起红晕,使得那原本精致的面庞仿若开了一朵动人桃花,不免越发有些动情,原本怎么也说不出的话,也顺畅起来: “佩珩……母后一直逼着我娶亲,只是我自己不喜罢了,便也没有理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