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下,才缓慢地道:“回头过来一起歇着。” 秀梅袖子底下的手轻轻攥了下,心里翻起一阵狂喜,不过此时她也不敢说什么,忙点头道;“好,我,我等着你……” 且说萧千云出去,不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妹妹的住处鸣雁楼,他才一进门,就见佩珩站在那里等着他呢。 “今日到底怎么了?” “二哥哥!”佩珩的脸从薄夫人说出那彭阳县开始,便是仿佛覆了一层薄冰,如今见到了自家哥哥,总算恢复了寻常模样。 “我听你嫂子说,怎么有人提到彭阳县?” “是了。”想起这些,佩珩心里便泛起一股子恨。 她知道当年娘为了养活他们几个,什么活儿都干了,男人能干的,女人能干的,她统统都能干。虽然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可是却记得娘的辛苦操劳,从早忙到晚,都没有个闲着的时候。 可是娘这么辛苦,还有人拿着瞎话编排娘,说娘去干了多么低贱的活儿,说谁家好妇人都不会去干的,还有一些更为不堪的话儿。 她那个时候,才四五岁而已,听到人说这个,在街上和人打起来,险些把人家的脸给抓花了。 她以为她给娘出了气,谁知道回来,她娘把她痛打了一通,不让她吃饭,还罚她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后来她知道,她娘煮了一个平时根本不舍得给他们几个孩子吃的鸡蛋,拿笼布包了,捧着巴巴地给人家送去了。 人家骂了娘,她打了人家,娘却弯腰给人家去赔罪。 这些事,印在萧佩珩幼小时的记忆中,一辈子都忘不了。 长大后,即使她慢慢地变成了她娘最心爱的乖巧羞涩的小女孩儿,温温柔柔地陪在娘身边,她骨子里依然记得那个因为打了人而被罚跪的小小姑娘! 她也还记得,有一天她去门口等娘回来,就在天暗下来的小巷子里,她看到一个男人追着她娘,要抱住她娘,她娘像发了疯一样撕扯,骂出很难听的话,后来两个人紧紧靠着,不知道娘说了什么,那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那个人骂娘的话,她也永远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哪怕如今是千娇万贵的大小姐了,她也没法忘,那都已经是刻在她心口上了! “都说什么了?”萧千云紧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这小妹妹。 谁知道佩珩却没说,只抬眼看了他一眼。 她这么一看他,他忽然就觉得,这个妹妹眼里带着一丝冷,完全不像是平时那个被娇惯着的小妹妹了。 佩珩望着她的哥哥,轻声细语地说:“二哥哥,你自小最疼我了,有什么话,我也和你说。大哥性子急,人也粗心,我不找他,只找你。” “嗯?你说。” 佩珩慢条斯理地,又继续说道:“那个人是康泰公家的二夫人,娘家姓薄,所以大家都叫她薄夫人的。她有个远亲,是彭阳县来的。” 萧千云没说话,只望着他妹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那个远亲,你看看,找出来。找出来后——”佩珩停顿了下:“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该让他离开燕京城,别给咱娘添乱,也别给咱娘添堵。” “二哥哥,你觉得呢?” 萧千云垂下眼:“好,我知道。” “这事别让大哥知道了,他如果知道了,这事就不能悄没声地做了。” 今日那薄夫人,还有那宁祥郡主的神情,她看得再明白不过。 当场没能给娘一个难堪,揭露娘以前的声名狼藉,她们是不甘的,怕是留着后手的。特别是那宁祥郡主,还不往死里整娘啊! 如今爹和娘两个人正好着,若是让爹知道了过去那些事,便是娘再行得端立得正,也怕爹心里起疑。 她低垂下头,忽然有些难受,胸口发堵,便勉强笑了笑,道:“二哥哥,从小你就疼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