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罗六叔竟然来京城了?” “嗯。”萧杏花提起那罗庆义来,不免有些感慨。 罗庆义这个人,可以说曾在她危难之时救她,之后又数次相帮,细论起来,可真真是他的恩人呢。当初她和罗庆义的娘子,那也是亲姐妹一般的交情,后来罗庆义娘子临终前,把罗庆义托给她,意思是指望他们两个搭伙过日子。 当时她也明白罗庆义的心思,怎奈她自经了萧铁蛋之后,对夫妻间那档子事,早已经淡了心,是以只想着守了自己儿女,看着儿女长大成人,再抱抱孙子,也就知足了。 那罗庆义知道自己没再嫁的心,竟不死心,愣是守了自己三四年的光景。自己想想,总这样也不是事,况且那罗庆义人真是不错,县衙里的捕快,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若是自己能嫁这人,也不枉自己这一辈子。 是以她才松了口,和儿女们商量了,儿女竟然是举双手赞成的。于是便商量定了,年纪大了,也不用特意铺张着办什么礼花银子,就回头挑个好日子,两家子合做一家过日子得了。 谁曾想,横地里出来个没死的萧铁蛋,那边还升官发财的,硬生生只能断了和罗庆义的念头。 其实出了这事的那天晚上,她偷偷地从家里后门跑出去,想见罗庆义一面的,可是争乃到了罗庆义家,才听人说,罗庆义当天就被县太爷派到了外县公干。 她顿时就明白了。 县太爷自然是知道他衙门里的罗庆义要娶自己这寡妇的,听说权势熏天的镇国侯爷认了自己这结发妻,自然不敢让罗庆义从中坏事,是以一块令牌就把罗庆义支得老远。 想起这些,萧杏花也是暗地里咬牙,想着事到如今,她带着儿女都进了侯府的,罗六啊罗六,你又来找我,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惹是非。 萧战庭如今是怎么样的人物,罗六岂能不知,若是让萧战庭知道了,就怕容不下个罗六呢。 萧杏花自然是记得当初的铁蛋怎么把玉儿哥哥打得个鼻青脸肿! 想到此间,萧杏花喃道:“梦巧儿,你得替娘办件事,这件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什么事,可是有关罗六叔的?” “是。”萧杏花望定了梦巧儿道:“你去外面客栈里,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罗六叔,若是找到了,告诉我一声,我,我——” 她有些艰涩地道:“我总归是想再见他一面。” 到底是在心里已经许嫁了的男人,她还是想和他说说话,也算是个道别吧。 梦巧儿愣了片刻,最后点头:“娘,好,我去办。” 一时萧杏花又叮嘱道:“你罗六叔素来节俭,有了银子也舍不得花的,所以你只去那便宜的下脚处去找就是了。” 梦巧儿听这话,心中也是感慨,咬牙道:“娘,我都明白的。” 待到梦巧儿出去,萧杏花坐在那万千金贵的檀木椅子上 ,想起过往种种,自己愣了老半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罗六,你心里可恨我?这辈子,我终究是要对不住你!” 这晚萧战庭回到家时,便见自己的妻子神情有些蔫蔫的,并不像往日那般笑盈盈地迎上来。 他坐过去,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萧杏花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天热,没精神罢了。” 萧战庭听闻,便道:“这燕京城比起白湾子县,是会更为酷热,这还是才入夏,等过一段还会燥热。你若是受不住,不如我向皇上告个短假,带你和儿女们去避暑山玩耍,那里要清凉许多。” 萧杏花一听,自然是不行的,她想着万一去了劳什子避暑山,错过了罗六,这辈子怕是连面都不得见一次了。当下便忙道:“罢了,我瞧你自从进了京城,每日忙得都不得着家,更不要说告假去什么避暑山了。若是真能得假,还是回咱大转子村给娘拜拜坟才是正经。” 嘴里说着这个,她心里自然是明白,避暑山怕就是在燕京城旁,可是大转子村却是路途千里,轻易不得回的,哪里那么容易告假呢! 果然,萧战庭道:“告假回乡一事,只能过去这一阵子,再寻良机了。你如今没精神,敢不是初来这深宅大院,闷得慌?若是如此,不如明日让柴越请几个说唱的过来,再整治桌席面,好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