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种担心和焦虑传给春景和秋若,只自己放在心里默默受着罢了。 若一个院里三个人比着谁更担惊受怕,这日子怕是也过不下去了。 春景打着灯笼把朝雾送到李知尧院门外,抬手敲开了院门,不再跟着进去。看着朝雾要抬步进去的时候,还一脸担心地抓了一下她的手。 朝雾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再多说什么,默默抽出手来,挎着食盒,跟来开门的寂影进了院子。进门穿回廊,慢慢往正房里去。 寂影把她领到正房门前,抬手推开房门,自己便转身走了。 朝雾站在门外轻轻吸了口气,再度抚平一下情绪,拿下头上的软帽,才跨过门槛进屋里去。进去后到李知尧面前行礼,得了他的允许,脱下斗篷,拎着食盒把带来的小酒小菜摆上小几。 李知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摆酒摆菜,看出她精心打扮过,不管是妆色还是衣着,都在迎合他的喜好,于是,满眼无波无懒,就像在看她演戏一般。 朝雾摆好了酒菜,把食盒放到一边,对李知尧说:“王爷,这是妾身特意精心为您准备的酒菜。原等着您召妾身过来,却迟迟不得您召,妾身便自己来了。” 听朝雾说完话,李知尧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到小几上的酒水小菜上。看片刻,他端起一杯酒来,捏在手指间,再看向朝雾:“这么想伺候我?” 朝雾目光低垂,认真道:“王爷是妾身的天,妾身此生能不能过得安稳踏实,都依仗王爷。” 这话里没有虚假的成分,李知尧当然听得出来。她是怕他不让她过得安稳踏实,所以才会主动来讨好他。不是想他不是念他,只是怕他。 这样放下身段,为了谁呢?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为了她那不知爹是何人的孩子。 孩子的事梗在李知尧心里像一根刺,和朝雾对楼骁的喜欢一样,让他想拔之而后快。他仍盯着朝雾,问的便就是孩子了,“想起来了吗?孩子他爹是谁?” 朝雾低眉站着,摇摇头,“没有。” 李知尧冷笑一下,“那本王就不能理解了,这孩子既是个没爹的野种,你又为何拼死拼活受尽屈辱也要生下他?这会儿,又这么全心全意地护着,值么?” 朝雾依旧认真,“他是妾身的骨肉,是妾身身上的一块肉,身上流着妾身的血,妾身又怎么会因为不知道他爹是谁,就不爱他不要他了呢。不管他爹是谁,他的母亲都是我。” 而这事从头论起来,她当初在楼骁的茅草屋醒过来,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只想一死了之。后来是那个走过漫长一生的梦,唤起了她活下去的渴望。 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是因为孩子才选择活下来的,不再生无可恋地不吃不喝,而是想着再苦再难也活下去。这个她活下来的唯一理由,若是给流了丢了,她再抱着什么往下活? 后来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开始有胎动,让朝雾体会到了母子连心的快乐。母亲对自己孩子的那份爱和付出之心,她想,李知尧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李知尧果然冷笑一下,并不动容。 他讥诮开口,“真是感天动地。” 说完,他把手里的酒杯送到朝雾面前,看着她,“为了这份伟大的母爱,喝一杯。” 朝雾掀起目光看他一眼,不找托辞,直接接下酒杯一饮而尽。只要能让他高兴,只要不惹他动怒,只要能让他放过顺哥儿,她什么都能忍。 李知尧看她爽快喝了,心情确实好了些,伸手把酒杯接回来,又斟上一杯酒,捏在手里,看着朝雾说:“不错,当了母亲不一样了,温柔了许多,乖了许多。” 朝雾没什么酒量,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酒。只一杯下肚,耳朵和脸蛋就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酒气慢慢上了脑子,朝雾心里忽又不自觉滋生出一些委屈,眼眶也微红了。她抬目看向李知尧,忽然低声哀求般开口:“王爷,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点?” 李知尧下意识就以为她在作戏,可她的眼神和带着颤抖的声音,还是猛一下撞进了他的心里。他捏着酒杯的手也下意识僵了一下,随即送到嘴边一口喝了。 喝完酒,李知尧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