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恰亮,气氛正好。 大厅仿古座钟敲响第八下的那刻,薄晏之正巧跨门而入。 不同于平日里随意的打扮,他今晚穿得很正式:一袭裁剪精良的黑色礼服,领结选用与衬衫同色的柔白,既绅士高雅又不显古板老气。略长的额发捋至脑后,露出英挺的眉宇和鼻梁,衬得那双凤目越发深邃幽暗。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装束,总让他禁不住想到自己刻意逃避却逃避不了的职责,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却否认不了他很适合这样的打扮,弱化了少年气,隐隐显露出一个男人的成熟矜贵。 若不是此刻恰当虞舒登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旋梯之上,否则,宴会所有年轻女性都会忍不住将目光投给他。 他站在大厅的长柱下,同所有宾客一道抬头,望向今晚的主角。 女孩踩着一地星芒款款走下旋梯,他的眼眸也随之汇聚了一片银河,流动着的,全是璀璨亮光。 而心跳,在她隔着人群遥遥看向他的那刻,强烈到了极点。 这么多的宾客…… 她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些卑怯的深情,叫他如何还藏得住? …… 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接受无数宾客的注目,说不紧张是假的。虞舒心跳得飞快,只觉大厅灯光太过刺眼,每往前走一步眩晕就更重。 她偷偷深呼吸,扶着栏杆的手轻轻颤着。 担心背挺得不够直、步子不够优雅、笑容不够完美,担心这样的自己会让爸爸妈妈丢脸。 毕竟,她刚回到虞家不久,很多名媛早应习得的形态礼仪她都是现学现卖,生疏得笨拙。 她惴惴不安地望向大厅,就看到人群中那双熟悉的眼眸,隔着无数好奇打量的视线,温柔沉寂地凝视着她。 迷茫不安的心刹那间平静下来。 周遭的一切被镀上了模糊,目光深处只剩那个清冷如月的少年,一如既往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静默地守护着她…… 接下来的那截旋梯,虞舒走得很从容,待她踏下最后一节楼梯,大厅掌声四起。 虞江夫妇走到她身边,开始对宾客们致敬: “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前段时间的新闻,我想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过了,没错,舒舒是我们失散16年的女儿,当年被人卑鄙地偷走,而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幸而,如今她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这个破碎的家终于得以圆满!” 又是一阵掌声。 是季太太起的头,黯淡的眼里燃起了希望。 虞江举起香槟,“今天是她17岁的生日,在这里,祝愿她往后的人生都幸福无忧!” 他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台下手握香槟的宾客也举杯致意。 接着,优雅舞曲缓缓响起,虞江把手递给女儿,微笑邀请:“第一支舞,爸爸有这个荣幸吗?” 刚练了几天的交谊舞,虞舒勉强记住舞步,现在当众跳开场舞她完全没信心,便说:“我也想和爸爸跳第一支舞,但确实舞技不精,就不献丑了。” 为了不扫兴,她又巧妙地补了句,“既然今天是我的生日,那这第一支舞是不是可以由我这个寿星来指名?” 虞江笑问:“你想指名谁?” 虞舒将爸爸妈妈的手交叠一处:“当然是爸爸妈妈了!” 一片起哄声中,虞江笑着揽住妻子的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