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贵不过大李氏,高不过寻常人家的姨娘,权当彰显贤良的物件罢了。” 念浅安挠挠脸,无语瞄安和公主:貌似自从她和楚延卿的“地下情”转正后,她就从安和公主心中的蛮横娇女堕落成没出息的傻闺女了,这恋爱谈的,忒损她光辉形象。 心里自黑,嘴上没反驳。 她不排斥早婚早育,并不觉得入乡随俗是屈从陋习,但有些底线可以调整,有些原则却不能动摇。 楚延卿知道她厌恶姨娘通房,拿李菲雪当下属,说十然空担教引宫女之名,她相信楚延卿。 李菲雪哪样不比十然强? 楚延卿没碰过李菲雪,难道结个婚就昏了头瞎了眼,巴巴地改捧十然? 安和公主慈心拳拳,她只需聆听,有什么好掰扯理论的? 念浅安弯起眉眼笑,扮演称职傻闺女只管应好,扭股糖样儿缠得安和公主好气又好笑,放下心后嫌弃重新上脸,“答应得容易做起来难。你自个儿选的小六,以后要是伤心了后悔了,可别找我哭。” 边撂狠话边将女儿按进床帐,熄灯关门,离开得十分潇洒。 屋外院中满目喜庆的大红灯笼,摇曳灯影中,念驸马身影颀长,静等在绮芳馆外。 安和公主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越靠近眼角越红,滚落攒了半宿的泪,“早知今日,我情愿不生安安。我管你念家有后没后,好过生个女儿养到今天,转手还要欢欢喜喜送给别人!” 嫁女的不舍和酸痛,像烈火烧炙心间,疼得她骄矜全无只剩失态,却不愿也不敢在女儿面前表露一星半点。 念驸马喉头艰涩滚动,张手将安和公主揽进怀中,低头吻发顶,声线虽涩犹柔,“是我的错,你打我出气可好?” 她假意抱怨,他真心哄劝。 安和公主破涕为笑,短暂失态化作粉拳,捶完念驸马全当白打,撇嘴道:“打你有什么用?将来安安要是受气,你给我打小六去!” 狠完又絮叨,“李夫人倒是提醒了我。早年为了求子,刘嬷嬷倒是请过一尊送子观音回来。回头我让刘嬷嬷找出来,替安安供上。你说我这样临时抱佛脚,有没有用?” “有用,当然有用。”念驸马皱眉失笑,幽深眸光泛起柔意,“这事儿不急,倒是安安的嫁妆得紧着重新整理。母亲还等着,我陪你一道去隔壁?” 安和公主这回没被念驸马笑失神,离愁辛酸倒是被带歪了,“李夫人这添妆送得太诚心,真是令人又欢喜又苦恼。” 周皇后当年的嫁妆是一百零八抬,成为中宫后,任谁家嫁女都不能越过周皇后。 宫中赏赐打头,各家添妆又占去几抬,徐氏的大手笔不用全露在外头,但十口箱笼再缩减也有限。 偏嫁妆抬数都有吉利讲究,难怪于老夫人睡不着觉,干等安和公主一同商议。 念驸马牵着妻子拐去隔壁,柔声道:“母亲同样舍不得安安出嫁,三弟一家已经出府别居,四弟妹帮不上忙,母亲只有你可以问主意,挑剔嫁妆也是为安安好。一会儿见着母亲,可别三两句又吵起来。” 不是姚氏帮不上忙,而是于老夫人眼里没四房,根本没想过让姚氏帮忙。 安和公主轻笑着反握念驸马的手,软声道:“你放心,安安的大喜日子,我岂会和母亲计较?” 这晚婆媳相处得相当和谐,重整嫁妆跟打了场仗似的累身累心,临近鸡鸣时分才算整理得满意妥当,于老夫人干脆放弃补觉,忍着鸡皮疙瘩搭上安和公主的手,精神奕奕道:“走,扶我去荣华院用早膳,等着宾客上门!” 爱孙出嫁,她老人家决定恶心自己,和公主儿媳来个母慈儿媳孝。 安和公主的想法头一回和讨嫌婆婆同步了,僵着手臂笑得很孝顺,“母亲请。” 念驸马顶着黑眼圈,摸摸鼻子默默跟上。 公主府中门大开、侧门大敞,外院管家内院管事各个喜气盈腮,领着下人将一筐筐喜饼、喜钱抬出府,长街上围观百姓积极得犹如赶早集,五花八门的吉祥话儿一声高过一声,换来满怀喜气。 外头乍起的喧嚣影响不到绮芳馆。 两位教引嬷嬷撸袖子迈方步,终于扬眉吐气能干正事儿了,两脸神气誓要把念浅安里外捯饬一番,收拾成光鲜亮丽的新嫁娘。 念浅安迷迷糊糊地沐浴洗漱,等两位嬷嬷左一句右一句,指点着喜娘上妆,被超厚的脂粉狂拍上脸,立即被打脸打清醒了。 一看镜子,哪儿来的猴子屁股白脸女鬼! “嬷嬷手下留情!”念浅安吓得脸上脂粉扑簌簌掉,拦下内务府派来的喜娘嬷嬷还想继续拍的魔爪,转头狐疑地看教引嬷嬷,“两位嬷嬷没教错吧?” 她十分怀疑,这两位白吃饭没活干的教引嬷嬷公报私仇。 俩教引嬷嬷目不斜视,严肃而正直地表示没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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