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仰起了头,紧紧地咬住嘴唇,她的嘴唇是桃花般的嫣红。 外头响起了号角的声音,长长的,惊醒了黎明的天空。 长烟里的烽火即将燃起,谢楚河应当离去。 但是,他反而更紧地抱住了苏意卿,猛烈而凶悍。 号角一声高似一声,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一起攀上了巅峰之处,而后落下,战栗仍然不能停止。 号角仍在催促,战马开始嘶鸣。谢楚河疾速起来,穿衣披甲。 苏意卿挣扎着从榻上起身,伸出手,从后面环绕住谢楚河的腰。 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谢郎,答应我。” 隔着那层坚硬的铠甲,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她的柔软香浓。 谢楚河不敢回头,他抓起苏意卿的手,落下一个虔诚的吻:“我允你,必定平安归来。” —————————— 或许是马蹄扬起的尘烟遮蔽了日光,天色阴沉沉的。 金戈横斜,血光四溅,在平原的旷野上,残酷的战斗持续着,士兵们胶着在一起,展开了血肉的搏杀,生命是如此顽强而脆弱,有人断了肢体依旧嗥叫着挣扎,战死的亡者倒在地上,层层叠叠。 谢楚河与燕军主帅陈致元战在一起,两人棋逢对手,战到酣处,刀木仓的影子舞成了光团,其他人都近身不得。 他的左侧是镇南王蓝安图、右侧是副帅唐博远,这两员将领随着谢楚河一起慢慢地将战线向前推去。 持着盾牌的黑甲近卫骑士按照谢楚河原先的吩咐,护持在周围,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上竭力保持着严谨的队列,一旦有人身死,立即有后来者补上。 铁勒的骑兵在左翼侧加入战局,却被百越部落的盟军截住了,双方一团混战。但在这混乱中,却不见首领的颉力可汗。 陈致元久战不下,渐渐有些不支,心中焦虑,卖了个破绽,略微退后。 谢楚河长木仓一抖,如风雷般扑去。 就在此时,一支羽箭无声地破开空气,从后方疾速袭来。 周围护卫的骑士早就警惕着,迅速举盾挡住。 “铮”的一声,那箭的力道之大,竟把接箭的黑甲骑士逼退了一步。 防护的队列露出了一丝空隙。 只有一丝。 第二只、第三只羽箭接连而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那一丝微不可见的间隙,袭向谢楚河。 风声若断。 一个人影从马上跃起,直接扑了过去,两只羽箭从他的胸腹之处贯穿过去,他一声厉嗥,跌落下去。众黑甲骑士赶忙上前救助掩护。 那是蓝安图,他在战前得到了谢楚河的指示,早就绷紧了精神,此时情急,只能以身相挡。 那边唐博远终于分辨出羽箭的来源,大喝一声,催马向着乱军中乔装的颉力可汗冲杀过去。 谢楚河听得身后的动静,他却头也不回,依旧目无表情,手中长木仓如同风火腾燎,呼啸不停,杀阵凛凛。 陈致元一招失了先机,后面已经无从招架,不断后退。 谢楚河一木仓奔来,陈致元一咬牙,手中长刀迎了上去,两杆兵器绞在一起,互相发力僵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谢楚河倏然撤回左手,反手从腰际拔出佩剑,挥剑而出。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