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悬着绯色的茜纱帷帘,床上铺着赤朱锦罗被,连那低垂下来的床帐都是绮丽的嫣红。桌案上端端正正摆着两只龙凤高烛。 苏意卿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些是什么?” 谢楚河从后面把苏意卿搂住,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她的头发又滑又软,如丝缎一般,他忍不住蹭了两下。 “卿卿,你我拜堂成亲的时候我不在,我总觉得亏欠了你。”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鬓,痒痒的,“现在我们把洞房花烛夜补上,好不好?” 谢楚河的声音很轻,带着男人低沉的磁性,让苏意卿的脚有点儿发软,她又想落荒而逃,但是谢楚河搂着她,一点儿都不能动弹。 苏意卿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她低着头,咬着嘴唇:“青天大白日的,你在胡说什么呢?太、太、太轻薄了。” “青天白日不行吗?”谢楚河自言自语,放开了苏意卿。 苏意卿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但又点说不出的失落。 谢楚河过去把门窗都掩护上了,然后把帷帘放了下来。冬日的阳光是白色的,被绯红的茜纱遮住了,在屋子里落下一层柔和的影子,天光旖旎。 苏意卿紧张地后退了几步,尽量离谢楚河远一点:“你、你、你要做什么?” 谢楚河不答话,他点燃了那两只龙凤高烛,白昼烛光,温和而浅淡,却一样是炙热的。 桌案上还放着一壶二杯,谢楚河在杯中斟满了酒。 他抬眼,看着苏意卿,柔声道:“卿卿,过来。” 苏意卿捂着脸颊,羞涩地笑着摇头。 烛光在她的眼眸中摇曳。 谢楚河再也忍耐不住,自己饮尽了杯中的酒,而后大步地过来,一把将苏意卿抱了起来。 苏意卿发出小小的惊呼。 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谢楚河放到了床上。 谢楚河俯身望着她。他英俊明朗的眉目近在眼前,那么鲜明、那么深刻,他的眼眸里映着她的模样。 苏意卿的心跳得很厉害,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就怕心蹦出胸口来。 她很紧张,紧张得鼻子尖都冒出了一点汗珠子。 谢楚河微微地笑了起来,忽然吻了她的鼻尖,香汗润泽,有点甜、又有点咸。 苏意卿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脑袋都在冒烟,完全作出不任何反应,有点儿呆呆地张着樱桃小嘴。 他的吻移了下来,轻轻啄了一下。 “可以吗?”他低低声地问。 苏意卿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恍惚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而后,他的气息将她包裹,汹涌的浪涛席卷而来,颠簸起伏。 如在云端。 …… 日暮黄昏。那双龙凤烛已经燃尽了,只留下一汪烛泪凝固在案角边,犹有余温。 苏意卿伏在谢楚河的怀中,眼睛红红的,睫毛上啜着泪珠儿,发丝都被汗水和泪水沾染湿了,贴在脸颊边。 谢楚河看她蹙着眉头的模样可怜又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眉心,轻声问她:“怎么这副表情,我做得不好吗?” 苏意卿“嘤”地一声,几乎又要哭。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见过他在战场上的凶猛英姿,但她没想到他在床第之间亦不遑多让,折腾得她一路哭叫,嗓子都哑了。这会儿她浑身上下都在酸痛,腰都快断了。 苏意卿又羞又气,用手拧他的胸膛:“不许说话,什么都不许说。” 她那一点点力气,仿佛在他的心口挠痒痒。 谢楚河又笑了,吻了过去,不许说话,那么,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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