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勃然变了脸色,推开苏意娴:“放肆,朝政之事,岂是你妇道人家可以插口的,阿娴,是不是仗着我宠你,你把东宫的规矩都忘了。” 苏意娴惊慌失措,连忙起来,跪在床上叩头:“妾身不敢,妾身知错了,殿下息怒,且饶恕妾身这一回。” 太子冷哼了一声,起床披衣,匆匆走了。 苏意娴腿一软,趴在床上,满头大汗。 外面服侍的东宫大内监见太子气冲冲地出来,急忙跟了上去。 太子起先走得极快,到后面渐渐地慢了下来。 大内监弓着腰跟着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谢楚河、谢楚河……”太子喃喃自语。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黑漆漆的一片,连月亮都被云层挡住了,夜色如晦,如同他心底的阴霾。 “你说,孤要不要在父皇面前开这个口呢?” “啊?”大内监一个激灵,没想到太子忽然问他,一下子回不过神来,赶紧跪了下来。 太子嗤了一声,他原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只是自己在心里踌躇着,举棋不定。 —————————— 大清早的,苏意卿还是执意要去朱雀门外跪着,方嬷嬷和大管家怎么都劝不住她,跟着后头唉声叹气。 但是,今天苏意卿没能走出谢府的大门。 外面站了一排士兵,个个人高马大,往那里一杵,把门口堵死了。 “你们是谁?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苏意卿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些士兵看过去样貌虽然威武凶猛,态度却极谦和,简直称得上是毕恭毕敬了。 领头的一个卫官过来,给苏意卿行了一个礼,很客气地道:“谢夫人,我等奉命前来守卫,这几天,劳烦您别出去,就在府里歇着。” “为什么?哪有这种道理,你们居然敢拘禁我?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苏意卿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 不,军法比王法更可怕,士兵们欲哭无泪。 “谢夫人,求您了,给小的们留一条活路吧,上峰交代过,今天您要是还出去,回头就把我们的腿全部打断了。” 领头的卫官看过去五大三粗的,卖起惨来的效果非常惊悚,他含着满眼的泪:“真的会打断腿,将军亲自动手,保证接不回去的那种,谢夫人,多有得罪,您今天绝对不能出门。” 苏意卿眨了眨眼睛:“将军,哪个将军?” “呃……”卫官说漏了嘴,眼珠子转了转,“曹德曹将军。” 苏意卿转过头问管家谢全:“那是谁?” 谢全忍不住在心里给曹德竖起了拇指:“曹将军是二公子的同袍,原来在都护府卫军中,现在是左右武卫副统领。” 苏意卿抬起脚,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 哗啦啦的,几十个的士兵一起跪了下来,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拦着她的路。 他们的身材都特别魁梧高大,即使跪了下来,也快到苏意卿的肩膀那么高。他们把大门口团团围住,岿然不动如山,苏意卿怎么也绕不过去。 她跺了跺脚,气咻咻地又进去了。 偷偷摸摸地想从后门出去,打开一看,居然也是一排士兵守着,看见她探头出来,又作势要跪下。 苏意卿气得砰地把门关上了。 方嬷嬷过去扶着苏意卿,苏意卿这几天腿脚不太好,只能让人搀着慢慢走。 谢全跟在旁边,絮絮叨叨地道:“二少夫人,您且放宽心,您是没见过曹德那莽夫,他天生就比旁人少了一根筋,哪里想得这般周到,肯定是二公子交代他的,二公子如今在狱中既然还能指挥得动武卫军,足见并没有大碍,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意卿叹气:“我觉得你家二公子也是少根筋的,尚且自顾不暇了,还要花这心思管着我,若让人知晓了他这般行事,岂不是又添了一项罪名。” 方嬷嬷连忙替主子表功:“话不是这样说,少夫人您自然是最重要的,二公子前些日子大约是不知道,如今既然知道了,哪里肯让你去吃苦。” 她想了一下,忍不住又道,“二公子性子严苛,少夫人您这样胡来,回头他到家了,我觉得……”她“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意卿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意卿有些心虚,腿软了下去:“哎呀,我脚好疼,走不动路了,我伤得很重,要回床上躺着,你们都须得对我小心温存一点,不然我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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