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总是有意无意地打量她的家。 高档的住宅楼,上楼的时候要乘电梯,从厨房的窗口往外面瞄了一眼,底下的人流像是蠕动的小虫。 他穿着毛毛的拖鞋,脚刮着地毯。 拂过去是一种颜色,拂回来是另一种颜色。 “我叫张晚,弓长张,晚霞的晚。” 02 张晚小时候,妈妈给她买了一块小黑板,大概15寸笔记本屏幕的大小。 她经常握着粉笔在上面写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晚把小黑板从书桌最里层的抽屉翻出来,拍拍上面的灰尘,看到站在房门口不敢动弹的杨决,朝他招招手:“进来啊,你干嘛呢。” 杨决往里面走了两小步。 张晚问他:“你还识字吗?” 杨决没说话。 她把小黑板搁在地上,又找出两根粉笔,一根白色的,一根红色的。 张晚跪在地板上,把校服的衣袖撸高了,认真地开始写字。 杨决看着她的笔尖,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两个字:我们。 然后标上了拼音。 张晚写字很重,粉笔的小灰尘在空气里轻轻扬起,沾到她的头发上面。 她抬头,把黑板举起来,指着上面的两个字。 “你跟着我念一遍,我们。” 杨决说:“我们。” “对,就是我和你的意思。” 她意犹未尽,把黑板上的字擦掉,写了两句诗句。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 “你怎么不说话。” “我有点口渴。” 张晚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脚步声咚咚地砸着地面,高高的马尾辫左右摇晃着。 她进厨房给杨决倒了杯水。 那杯水是凉的,杨决喝了胃有点不舒服。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张晚也没有发现。 “是不是我煮的粥太稠了?” “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被绑架了。” “你失忆了怎么还知道自己被绑架!” “我醒过来的时候被绳子绑着。” 张晚饶有兴趣地盯着杨决看,“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杨决不知道怎么编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钟。 九点半,不早不晚。 他确确实实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离家两百公里的城市。 张晚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钟。 她迅速把校服外套脱了,露出里面一件修身的羊绒毛衣。 杨决坐在沙发上,张晚随手把她的校服扔在他旁边。 “我先去洗澡。” 杨决没有答话。 张晚又说:“你乖乖坐着,不要偷看啊。” “好。” 浴室里传来水声,杨决听着听着就有点犯困。 脸上的伤口仍然很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