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叶江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现在在手术抢救。 被车撞了毋庸置疑,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但是是不是因为过马路不小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手术室外面, 一群家人哭哭啼啼,叶迦言一赶到, 他妈就拉着他哭。 说明了情况以后,叶迦言沉默了很久, 最后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妈,爸爸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自以为足够小声,不料还是被身后的亲戚听去,上了年纪的大伯气不打一处来,指头指着他就乱骂一通:“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爸?什么叫不想活了?”唉声叹气的,“小孩子真是不懂事, 乱说话。” 叶迦言不吱声了。 吴瑛荷站出来解围, “迦言是个好孩子, 他说话没有恶意。” 其实吴瑛荷也能够理解叶迦言所说的“不想活了”,她也不否认, 但是让她承认, 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准确来说, 是强人所不愿。 叶迦言的直觉很准,他爸爸这次的事故不是意外,出事的地点就在他离开的那条街上,爸爸送他离开的时候, 他没有感受到一点点危险的征兆。 如果爸爸是自杀,那这一点征兆一定会在他面前隐藏得很好。 肇事司机逃逸,在场没有一个见证人。 “你爸爸,他很善良,如果他想死,一定不会拖累别人。” 医院长椅上,吴瑛荷在叶迦言的袖子上蹭了一把眼泪,“可能,这就是一场单纯的车祸吧。” 她宁愿相信天意如此,也不愿意让丈夫变成一个抛妻弃子的懦夫。 在这种紧急关头,吴瑛荷需要一点作为妻子,作为女人的尊严,来支撑她变得冷静下来。 叶迦言觉得妈妈向来是一个很随心的人,有点神经大条,时常脱线,她这样的性格,不太容易被外在的干扰左右。 所以他很少见到这样的妈妈。 因为人在生死面前,不管竖起多大的力量,也无法抗衡命运的拨弄。 大年夜,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好像是一个笑话。 叶迦言说:“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爸爸最近到底怎么了。” 吴瑛荷一怔,她没有底气地嘟囔了一句:“解释什么呀。” 叶迦言叹了一口气:“妈,我快成家了。” 这句话,跟刀尖对准了心脏,不轻不重地扎进去那么一点儿似的。 偏偏让她疼,不让她死。 她的儿子,就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这他妈,雪上加霜啊。 吴瑛荷更加哭得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她哭得眼泪都干了,叶迦言不知道怎么安抚,去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矿泉水。 此时,电话响了。 陈安宁打来的,问他在哪里。 叶迦言疑惑是不是江杨没去找她,陈安宁又接着说了句:“是不是你让江杨来找我?” “……” “你过分。” “对不起。” “在哪啊?” “359。” “生病了?” “爸爸出车祸了。” 陈安宁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想过来。 叶迦言也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陈安宁立马等不及说了一句,“我来了。” 然后她把电话挂了。 陈安宁那边,为了不让江杨觉得自己被耍了,她一个劲儿道歉。 好在江杨还是乐乐呵呵的,还十分好心地给她送到医院门口。 道过别,陈安宁下了车,在门口看到两个卖花的小朋友,就拿了一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