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是夜天寒气清,灯火稀落,街头的风干燥凛冽,不通人情。 陈安宁本身体寒,眼下这妖风一刮,气流从宽松的裤腿钻进去,膝盖骨好像变成冰块,易伤易碎。 危楼前的电线杆上挂了一盏昏黄的晚灯,明晃晃如拉近的月亮。 叶迦言倚着车门看她走。 一步一步,温温吞吞,脚底踩地的声音细细碎碎,像是小朋友的脚步声,带着失落和不舍,总算挪到了家门口。 陈安宁掏出钥匙开门,摸索了半天没插/进去。 她有点烦躁地甩了一下手,然后待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把钥匙塞回口袋,往回走。 叶迦言虎躯一震。 十几米的路,此时此刻,对两人而言都过于漫长。 朦胧的夜色里,陈安宁小小的身体像一朵干净的茉莉花,带着她的果敢和坚毅,一点一点靠进。 他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勇气走到他身边。 叶迦言跨前两步,搂住陈安宁。 她抬头,迎接他们心照不宣的一个吻。 陈安宁有点紧张,心跳急速,抓着他的衣服时,手心都冒汗。 叶迦言吻得轻柔,不疾不徐。 她变聪明,总算知道该怎么迎合,怎么收放自如,总算学会,用舌尖浅尝一口这体己的爱意。 一个化解寒冷的拥抱,就是最好的告别。 陈安宁被他困在怀里,感受体温的余热,轻轻喘息。 “宝宝,你知道吗?”叶迦言的手臂箍着她的肩膀和腰,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刚刚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化了。” · 是夜,陈安宁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睁着眼睛躺了好久,她拿着手机等了半个小时,才敢给叶迦言发消息。 “到家了吗?” 他没回。 于是她又等了十五分钟,叶迦言回:“到了。” “那我睡了。” “梦里见【微笑】。” 三个字在眼前倏然闪过。 下一个界面,跳到新的好友请求。 资料显示是一个25岁的男人。 验证信息:江杨。 陈安宁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回忆这个人。 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和叶迦言去美院的时候见到的,她的头号粉丝。 其实陈安宁和江杨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可能在一起吃过饭,一两回的样子,也都是江杨主动约的她。 陈安宁这个人有个毛病,不懂拒绝。 江杨这人也有个毛病,不会看脸色。 她没怎么在意那条验证消息,点了拒绝。 然后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江杨又发来一条好友申请。 陈安宁这次没有直接拒绝,先搁置了。 那天她同平时一样的时间点起床,但是花了二十分钟简单地化了个妆,没空做早餐了,就去外面的早餐铺子给爸爸买了一个煎饼果子。 陈鸣一大早,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门口抽烟。 陈安宁愁眉苦脸:“爸爸你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陈鸣没搭理她,手里翻着一本巴掌大小的日历。 陈安宁视线挪上去,看到他定格的那一页上的日期,是她妈妈的忌日。 宋淮骑着摩托车从后面闪过:“上车吗丫头,哥带你去上班。” 陈安宁说:“不用了,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宋淮嘿嘿笑:“这阵子总是腰疼,请了两天假,休养休养。” “那你能不能带我爸爸做一下康复训练?”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