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不醒”的慕云枫,便慢慢睁开了眼。 夜色笼罩之下,苏柒端着熬好的热鸡汤,从伙房出来,低头快步向五爷营帐方向走。 她边走边想着心事,颇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当她听到“马惊了”的呼喊声,再抬头时,一匹健硕的大黑马已然狂奔至她面前! 暴走的黑马见前面有人,很是恼火,仰头嘶鸣一声,一双前蹄便高高扬了起来,眼看便要朝苏柒身上重重踹下来! 苏柒此时根本不及思考,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把扔了手里的热汤,身体如绷紧的弓般后仰,脚下步伐变换,生生向后滑出丈余远,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黑马的袭击。 黑马见一击不中,亦不再纠缠,继续自嗨地向前跑去,便见身后一马夫模样的士兵气喘吁吁追来,不忘抱拳问候一句:“王妃没事吧?” 苏柒惊魂甫定:“没事。” 士兵便不再多说,继续呼哧带喘地向前追去。 苏柒大喘了几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暗自感慨这两日真是倒霉,昔年下山时,苏先生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把这三脚猫的轻功藏住了,死也不能外露,一旦外露便可能招至杀身之祸。 那时,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死也不能露?那我都死了,学这轻功还有什么用?且我都死了,还招至什么杀身之祸? 苏先生被她呛得无语,忍不住在她臀上赏了一巴掌:“总之不外露就对了!” 之前皆藏得极好,这两日竟是接连使了两回……苏柒有些懊恼,但抬眸望了望四下无人,暗想一匹马定不会泄了密去,又放下心来,开始心疼她的一锅鸡汤。 待她重新转身往伙房走去,不远处的一棵大杨树后,现出慕云枫清瘦身形,唇角划出一抹凉薄笑意:“原来如此。” 兵行五日后,抵达沈阳城,大军修整一日。 清晨,苏柒正睡得迷糊,便被英娘从被窝里提溜起来:“醒醒!陪我上趟集市!” 苏柒难得睡个好觉,正与她的被褥缠绵悱恻,抓着被子着实的不情不愿:“不去不去,我没什么要买的……” “我有啊!”英娘不依不饶,索性一把将她被子扯走,“一早听前来送菜的大娘说,沈阳护城河中盛产银边鳝,治咳嗽效果甚好。我家慕云柏前些日子在高丽受了寒,夜夜咳嗽得无法安寝,我得去买几尾鳝来给他炖了吃!” 苏柒打了个呵欠,赞道:“你们二位还真是伉俪情深啊。”你确定你家二爷咳嗽,不是被你罚跪家法跪的? 苏柒不情不愿地被英娘拖起来逛街,见沈阳城的早市倒是十分热闹,熙熙攘攘的街道中,不少农家渔夫跳着沉甸甸的担子,吆喝叫卖新鲜的鲜肉和蔬果。道路两旁挨家支起灰白色的布棚,架起桌凳买着热乎出锅的各色吃食。 见有吃的,苏柒立时精神起来,从路边摊子上买了两个冒着热气的芝麻烧饼,自己咬了一个,另一个递给英娘。 但英娘心思全不在此,摆摆手表示不要,一心一意搜寻着她的银边鳝。 二人行了半条街,终望见一家卖鱼虾的摊子,老板娘是个地道的东北娘子,脸颊上两坨红皴,正挽起粗壮的胳膊叉腰,高声大嗓地吆喝着:“黑鱼青虾银边鳝嘞!” 英娘赶忙快步上前问道:“你这里有银边鳝?” “嗯呐!”老板娘指了指身前的鱼篓,“今儿一早刚从护城河里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呢!” 英娘愉悦道:“快给我来两尾大的!” 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捞鱼,用苇子将鱼串起来绑好,又闲聊似的随口问道:“娘子买鳝,可是要治寒咳?”见英娘点头,又热情介绍,“我跟你说,这银边鳝治咳嗽,是讲究做法的,你需将鳝与白萝卜、生姜、大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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