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中人心惶惶。 苏柒静静听着,听完亦不置可否,只嘱咐葡萄将库存的平安福皆拿出去卖了,遇见实在清贫的人家赠送亦可,算是积德行善。 她实在无力关心广宁城中闹妖孽之事,她已是自顾不暇。 直至入夜十分,颓了一日的苏柒准备洗漱就寝,却听门口传来急促敲门声。 石榴张罗去开门,见是王府兰心苑的丫鬟蝉儿,说是惠姨娘打发她来,接萱小姐回府去。 石榴惊讶,“萱小姐今日并未来啊!” “姐姐你莫要故意吓我。”蝉儿笑道,“萱小姐今儿下午遇到王妃娘娘身边的月珑姐姐,说起苏姑娘心绪不佳,整日以泪掩面,满口寻死觅活,我家小姐不放心,当即便要出府,来劝一劝苏姑娘,不在你们这里,又能在哪里?” “我不是吓你!”石榴听得愈发心焦,“萱小姐今日当真没来过我们慧目斋啊!” 这下,蝉儿也急了:“那便奇了!我家小姐两个时辰前便出了府,如今天都黑了,她能去了哪儿啊?!” 两个丫鬟正心焦,却见苏柒披衣出来,向蝉儿问道:“萱儿是几时出的府?可有人跟着她?” “酉时。”蝉儿快哭了,“奴婢本来想跟着小姐的,可小姐不让,说她要跟苏姑娘您说些体己话,只让我回去跟惠夫人禀报一声,说她会晚些回去,不必留饭了。我家惠夫人也没放在心上,这是看夜渐深了,才打发奴婢来寻小姐的!” 听她带着哭腔说完始末,苏柒心中沉沉,深觉慕云萱怕是出事了! 但此事不是她一己之力可以解决的,便对两个丫鬟道:“石榴,你陪着蝉儿回王府去,尽快禀报你家王爷,举王府之力在广宁城寻找萱儿,理应不难!” 石榴应了一声,跟着蝉儿匆匆忙忙走了。留下葡萄忧心忡忡地问:“您说,萱小姐会不会被歹人给掳走了啊?”想了想又愈发惶恐道,“若是歹人倒还好些,若是妖孽,那……” “别吓唬自己了!”苏柒忍无可忍地打断她的臆想,似安慰葡萄又似自我安慰道,“以那丫头的性子,独自一人溜出去玩儿也未可知。” 葡萄瘪嘴:“不会,萱小姐若要偷溜出去玩儿,定会拉上姑娘你同流合污的!” 苏柒无语地望她一眼:你这般会用成语,我是该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葡萄却毫不知情,正对着趴在窝里打盹的老虎烧麦发愿:“好烧麦,看在萱小姐平日里好吃好喝待你的份上,你好歹嗅一嗅气味,告诉咱们小姐往哪边去了?” 苏柒简直哭笑不得:“它是只老虎,又不是个旺财!”然提到“旺财”,苏柒心念一动。 “最后说一遍!老子是个厉鬼,不是只旺财!” 面对几欲暴走的鬼婴李锦,苏柒只能赔笑赔小心:“我对天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烦劳您老人家!”看李锦气鼓鼓地抱着双臂不为所动,又劝道,“你看,上次你出手帮忙之后,我是不是成功劝文先生让婉清习武了?此番再求你出手一回,你便是让我去劝文先生将婉清嫁给你,我都义不容辞!” 李锦被戳到伤心处,瞪她一眼叹道:“婉清看都看不见我,如何嫁给我?罢了,老子再帮你一次,听说北靖王府请了位博学多才又严格的女先生,你替我去说说,让婉清跟着她读书罢,文先生虽学识渊博,却教不好自己的女儿。” “没问题没问题!”苏柒拍着胸脯保证,“你只要帮忙把萱儿找到,此事水到渠成。” 李锦不情不愿地凑近苏柒递来的丝帕嗅了嗅,忍不住吐槽:“醪糟粽子板栗糕、瓜子核桃芙蓉酥,这丫头一天吃多少零嘴儿?”赶忙一脸嫌弃地飘远,言简意赅道:“广宁城中如意坊,福临客栈。” 苏柒惊讶:竟是她今日刚刚去过的地方……只是,萱儿大晚上的在客栈里做什么? 倒是一旁的李锦冷笑道:“堂堂北靖王府的小姐,大半夜的待在客栈里,莫不是私会男人?”他飘身而起,“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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