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明是来杀我的……苏柒眼眸一轮,心念意转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朝廷通缉的女钦犯,几日前被他抓住,要压赴京城领赏。我好容易逃脱出来,他便又来抓我……”遂往身后交椅上一坐,悠悠道,“反正左右是一死,我才不走!” 下山虎和赛夜叉相对苦笑:竟绑了个朝廷通缉的钦犯回来!现在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是造孽啊…… 不过片刻的功夫,慕云松却觉仿佛挨过了一年,正欲下令攻寨,却见寨门打开,一个低眉塌腰的男子,和一个虎背熊腰的女子双双举手走出,边走边哀嚎:“将军切莫开火!小人牛大、浑家常氏携众弟兄降了!降了! 只是那位姑奶奶,赖在我寨中死活不肯走,烦请将军亲自去拿她吧!” 不肯走?慕云松简直无语了:这丫头,是打算落草为寇当女大王了? 抬头向寨楼上望去,早已没了那个让他揪心牵挂的人影。 苏柒正独自坐在赛夜叉的卧房里,将一壶酒自斟自饮着。 出乎意料,赛夜叉的卧房里,粉红的罗纱帐摇曳,大红的锦被上绣着戏水鸳鸯,屋正中一只鎏金瑞兽的香炉,紫檀香青烟缭绕,屋檐下琉璃珠帘叮当,让苏柒不禁感慨,少女心这种东西,当真与年龄和外形无关。 但苏柒此时,显然无心感慨赛夜叉的青楼风审美,她正凄凄然地垂颈饮着一杯烈酒,暗想这壶酒下肚,自己此生此世,怕是也走到了尽头。 偏偏她一杯酒未饮尽,催命的人已现身门口。 慕云松透过门口的琉璃珠帘,望着独自坐在桌边的少女,一时间万般感慨齐齐涌上心头。 这个让他牵肠挂肚、思之如狂的丫头,他曾那样狂热地想要拥有她、呵护她,给她整个世界…… 偏偏到头来,他给她的,她弃之如敝履;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爱不能爱,恨不能恨,多情却被无情恼。 如今,经历过几日如炼狱般的折磨,望着劫后余生的她,他心底竟涌起一种莫大的宽慰和幸福。 她还在,她好好的,足矣。 眼角有一丝酸涩,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抑着自己汹涌的情绪,艰难地唇角轻启:“山匪,已荡平。” 见她一动不动置若罔闻,只低头悠悠地饮酒,他掀帘进门,又立在门口踟蹰不前:“苏柒,跟我回去吧。” 此一去,无论你要往定远侯府还是回慧目斋,抑或成为岁寒苑的女主人,我慕云松,都认了。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回去?苏柒唇角扯起一抹苦涩: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王爷若要了结了我,方才攻寨时便是绝好的机会。”她苦笑,“何必多此一举地要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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