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 “我说了我不后悔!”祝镕不自禁地低吼出声,意识到自己凶了妻子,满心愧疚,“扶意,我不是冲你。” “镕哥哥。”扶意挡在了他的身前,说道,“我们换了衣裳,先进宫拜见新君和新皇后吧,别怠慢了君臣之礼。” 祝镕道:“是我没用,叫你担心了。” 扶意摇头,说:“他是你亲爹,在你有自己的主张和意识之前,曾是你的天,没有他何来的你。你愿以善意看待这个世道,又怎么会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那般刻薄冷血,镕哥哥,这是人之常情,家国大义固然为上,可你我都不过是普通人。” 祝镕长长舒了口气:“好,我们先进宫,我也想知道姐姐的态度。” 兴华堂里,祝承乾站在窗口张望许久,迟迟不见儿子出现在院里,只有下人来传话,说三公子和少夫人进宫去了。 祝承乾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终究是君王为上,他们先去拜见新君和皇后,在情在理。 “大老爷,有件事……”可那小厮欲言又止。 “何事?”祝承乾没好气道,“吞吞吐吐做什么?” 小厮忙道:“就这几日,家里传过几句,小的们听得不真切,也不敢胡乱打听,可方才小的和其他几人远远看着,听几位妈妈分析,果然是真的。” 祝承乾恼道:“话说半句,到底什么事?” 小厮战战兢兢:“大老爷息怒,是、是少夫人怀的孩子像是没了,妈妈们说,到今日少夫人该十分显怀,可少夫人瘦得厉害,半点不像有身孕的人。” 祝承乾睁大眼睛:“她小产了,几时的事?” 小厮道:“少夫人才回来,小的如何知道,可若算上坐月子的日子,至少该是正月里的事了。” 祝承乾气得不行:“那女人,就是不知安分守己,如今丢了我祝家血脉,她还有什么脸回来,她若安分在京城待着,难道我还杀她不……” 他气急败坏说出这些话,自然是在下人面前失了态,挥手吼了声:“滚。” 家门外祝镕已搀扶妻子上马车,扶意坐定从窗口看他,却见丈夫看向身后的地方,一脸的怒气。 “怎么了?”她问着,也往车后探去,便见开疆缓缓骑马而来,手里还提溜着用绢布包着的食盒。 祝镕没好气:“你不在宫里当差,来这里做什么?” 开疆下马,向扶意问好,便笑着说:“这不,皇上放我几天假。” 祝镕转身要上马车,撂下一句:“那你就回去歇着。” 开疆咽了咽唾沫,转而冲扶意笑:“身体可好些,扶意,你受苦了。” 扶意笑道:“都过去了,往后世道太平,大好的日子等着咱们呢。” “别跟他废话,我们该走了。”祝镕已经在马车里坐定,吩咐下人,“动身。” 开疆着急起来,一路跟着马车:“你这人真是,亏我拿你当兄弟,我们可是二十年的情分。” 祝镕冷冷地瞥他一眼,命令扶意:“把帘子放下,不必理他。” 开疆则强行命车夫停下,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顺手把食盒放下,说道:“都是她爱吃的点心,满京城的都在这里了,扶意,替我送一送吧。” 扶意拉了拉祝镕的衣袖,见他也不反对,便收下了,说道:“只此一回,下回你自己送去。” 开疆大喜:“还是扶意好,有些人兄弟义气算什么。” 祝镕飞过眼刀,开疆自知理亏,嘿嘿一笑赶紧下了马车。 车轮滚滚向前,还传来开疆的声音,嚷嚷着:“扶意,有劳了。” 祝镕生气地说:“这个傻子,连我跟前都交代不清楚,他打算怎么面对郡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