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妃心下一转,婆婆有话要私下与侄女说,连她的嫂夫人也拦在门外,必定没有好事,而闵初霖这么高兴,想来是有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这些日子,满城皆知祝韵之把闵家闹得天翻地覆,自然京中女眷都了解那母女二人的厉害,竟纷纷帮着新娘子说话,连四皇子妃都觉得十分解气,想那闵初霖,也曾好几回在她跟前无礼。 “你猜母妃找她说什么话?”四皇子妃带着近侍往回走,一面道,“我心里很是不安。” 近侍亦是道:“娘娘这些日子对您十分苛刻,把和四殿下的怨气,都撒在您身上,加上家里推脱了好几件事不帮她办,只怕是怎么看您都不顺眼。” 四皇子妃道:“以母妃的脾气,怕是想找人将我取而代之。” 这些话,她的宫女敢想不敢说,此刻听主子亲口说出来,吓得不轻:“您打算如何应付,告诉四殿下吗,又或是回家里求助。” 四皇子妃摇头:“容我再想一想,我若无中生有,反成了罪过。” 忽而一阵寒风刮过,剐得面颊生疼,皇子妃抬眸看天,心情沉重地说:“看样子这几日,就要作雪了。” 她的宫女跟着抬起头,叹道:“是啊,就要变天了。” 皇子妃倏然看向她,长眉拧起,严肃地提醒:“这几个字,再不要说出口。” 千里之外,大齐与赞西交界的边境,气候不及京城寒冷,但也有了凉意。 此刻,祝镕带着平理接收了一批来自京城的粮草补给,也收到了三婶婶捎来给平理的御寒之物。 平理抱着他的东西,看着将士们将粮食米面一车一车运入仓库,对哥哥道:“从京城那么远运过来,半路上遇到强盗土匪,耽误时辰不说,万一被抢了,我们这儿又断粮,难道活活饿死吗?不该是就近的府县筹集粮草先送来,朝廷为何如此不知变通?” 祝镕淡淡地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皇权最大的威胁是兵权,粮草便是皇帝制衡兵权的筹码,若是我等能轻易从就近得到粮草,谁还把皇帝放在眼里?” 平理一点即通:“因此纪州能自给自足,在皇帝眼中,就是最大的威胁?” 祝镕看向弟弟,问:“怎么提起纪州来了?” 平理眼神一晃,抱着娘给他的包袱,岔开话题说:“一会儿看看,娘有没有给你也带些什么来,或许有嫂嫂的体己在里头,放心,我不会贪了你的。” 看着弟弟走开,祝镕下意识地将目光望向四周。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这里,但对方不是敌人也不是皇帝爪牙的气息,是坚定而可靠的守护,并非监视。 远处平理喊着:“哥,要不要你先来翻翻,万一有个什么嫂子的手帕香囊之类,我拿着怪腻歪的。” 祝镕跟上来,给了弟弟一脚:“乱嚷嚷什么,不成体统,你嫂嫂是叫你拿来开心取乐的?” 平理自知失言,连声赔不是,但是将哥哥吸引开后,便见有人影往存放米粮的仓库去,他稍稍松了口气,嘻嘻哈哈地要去看娘亲给他捎带了什么。 转眼,太子妃产育小皇孙有些日子,皇后以太子妃的名义,将小皇孙庆贺满月的花销折算成粮草,送去前线慰劳将士们,另一边则拿出体己来,在涵元殿摆了几桌酒席,与亲近的几家皇亲贵族的女眷相聚。 公爵府和闵家都在受邀之列,扶意作为长房嫡子的媳妇,自然也被皇后邀请,但这几日虽然胎儿越发稳健,害喜却十分严重,一整天也吃不下几口饭,十分可怜。 老太太不忍她去御前辛苦,自己便也报了身体不适未入宫,更经皇后允许,把自己的席位让给了小儿子媳妇,三夫人高高兴兴地要跟着进宫开眼界去。 到了进宫这日,扶意却穿戴整齐,来内院向祖母请求示下,她很想见一见韵之。 出嫁不久的新娘,的确没道理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更何况韵之如今名声在外,若与娘家太亲近,更担心传出仗势欺人的话。因此两府离得不远,却难能见上一面,今日宫中宴席,不失为好机会。 “万一害喜了怎么办,在御前失态,即便皇后不计较,你那婆婆又要念叨。”老太太劝说,“还是身体要紧。” 扶意坦率地说:“奶奶,我太想念镕哥哥,这几日心情十分郁闷,夜里动不动就落眼泪,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很是烦恼,正想出去走走,哪怕散散心也好。” 听这话,老太太便心疼起m.DAMingpumP.com